不過阮明姿也沒停留太久,隻是稍稍往那邊看了眼,便低聲同阿礁道:“……走吧。”
旁人家的夫人是不是沒腦子坑不坑女兒,這也不幹她的事。
倒是不曾想,阮明姿正欲走,馬車上卻又下來個婆子,正是先前同那位小姐一道落難,後來去府裏通風報信的那個。
真是不巧,那婆子一眼就看見了阮明姿,驚喜的叫道:“夫人,那就是我們小姐的恩人!”
她這一嗓子吼得那婦人忍不住往這邊看了過來,就連婦人懷裏的少女,也美目含淚的往這邊望了過來。
阮明姿:“……”
她也沒做什麽,怎麽就成恩人了?
那婦人輕輕拍了拍韋詩濃的肩膀,少女便抹著眼淚在她懷裏站直了身子。婦人擁著少女,朝阮明姿行來。
見了阮明姿她便福了個禮,聲音雖說因著方才的一番哭泣有些發啞,但也能聽出幾分原聲的美妙來:“……妾身謝過恩人救了小女。”
雖說這婦人保養得宜,但歲月畢竟還是在臉上留下了一丁點痕跡,阮明姿估摸著她年歲也得三十左右了,卻願意為了女兒對著她這樣一個晚輩行禮。
果然,旁邊有人就感慨不已,說什麽一片愛女拳拳之心令人感動。
阮明姿不動聲色的側身避了她這個福禮,輕聲道:“夫人誤會了,我什麽也沒做,擔不起夫人這個禮。”
那婦人便麵帶憂愁,輕歎道:“……小女今兒出城拜佛,哪裏想到會遇到這種事……那可是山匪啊……”
她一雙美目中落下兩行淚,擁著懷裏委屈得一直垂淚的少女,“……詩濃遇上這種事,也是著實是受了大罪。我同她爹也不求旁的,隻求她好好的活著,就是上天對我們最大的恩賜,妾身如何向恩人道謝都不為過。”
少女哭著喊了聲“娘”,再也說不出話來。
阮明姿越聽這話越覺得不對味。
這當娘的怎麽說話的?
一般遇到這種事,為著女兒的名譽著想,不都是恨不得把當時在場的人滅口似的封口嗎?
怎麽這個當娘的一直在強調,什麽山匪,什麽受了大委屈。
怎麽話裏話外的都在引得旁人往那種方向去想?
阮明姿雖說不願意管閑事,卻也正色道:“夫人不必謝我,倒是應該趕緊報官,是你們府上的侍衛浴血奮戰,才讓令嬡帶著丫鬟婆子逃了出來。隻是後來在逃亡的時候,路上太滑,偏生馬上的馬蹄鐵有一處又掉了,馬車撞到了樹上,令嬡頭上也撞傷了,我便同令嬡一道回了城,僅此而已。”
她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最後一句僅此而已,讓那婦人臉色極快的閃過一抹陰霾。
阮明姿還以為自個兒是看錯了。
誰知那少女卻委屈巴巴的喊道:“你這個人,僅此而已是什麽意思啊!好像旁人受得委屈都不值一提似的!”
阮明姿不由得扶額。
她在這兒幫事主證明她的清譽,結果事主自個兒跳出來“辟謠”說自個兒受了大委屈?
這戶人家,到底是怎麽養女兒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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