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文閣老哪裏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立馬跟著道:“入臣子墳之人,豈能是這不忠不義之輩,請陛下徹查!”
他一說話,後頭幾個關係好的老臣便也跟著出列:“此事非同小可,請陛下徹查。”
“請陛下徹查。”
柳太師眼神變了變,臉上卻還是一派無辜:“人都說沈大人公正無私,今日怎麽就像跟文大學士商量好了一般,齊齊攀咬老夫。”
“無憑無據才叫攀咬。”沈岐遠呈上了第二份口供,“屠夫劉氏原就是柳太師府上家生子,簽了死契的仆役,即便後來在供神街擺攤討生活,契書也依舊在太師手裏。他已經招供,殺害徐乳娘是受太師之命。”
帝王歎了口氣,沒有接那口供,隻道:“一個乳娘而已,想是做了什麽天理不容之事……”
“再天理不容,她也並非太師府的家奴,柳太師殺她,按律也是流徙之罪。”
為一個乳娘流放當朝太師?
帝王直搖頭,雙手都攏進了衣袖裏。
文閣老開口了:“柳太師一向寬溫仁慈,怎麽會跟一個乳娘過不去?”
“這便是沈某要說的第二樁罪。”沈岐遠看向柳章圖,“區區一個乳娘,早被貶做了粗活嬤嬤,能因為什麽事丟了性命呢——便要從十九年前說起了。”
“十九年前柳太師得友人托付,照顧一女子。他見那女子家財豐厚,麵容娟秀,便起了歹意,趁友人不在,行不軌之事,指使女子身懷有孕,不得不嫁與他為妻。”
“此舉是為不仁不義,但若能善待此女,也算太師良心未泯。然而那女子過門之後一直鬱鬱難平,對他諸多防備,柳太師便起了惱意,強行霸占女子大部分嫁妝不說,還囚禁此女,不讓她出府見任何人。”
“幸好之前的友人一直惦記此女,托人傳信問安,女子便寫了一封信讓乳娘帶出去求救,不料信件被太師半路截獲。太師閱信畢,一氣之下就刺死了女子,並威脅乳娘,讓她向女子娘家撒謊,謊稱女子是癆病而死。”
“一個無辜的女子,一生就此葬送,太師甚至還在她的墳上立了禁錮的陣法。而那個乳娘——因著受恩臣子墳,要接受宗正司的盤查,太師為保萬無一失,索性讓人提前將她滅口,哪怕她已經啞了多年。”
眾人聽得嘩然,柳太師終於是按捺不住:“胡說八道,你有什麽證據?”
“本王便是證據。”雍王跨門進來,冷眼睨他,而後向龍椅上拱手,“皇兄,沈大人所言,句句屬實,柳何氏的墳臣弟派人去看過,的確立有陰詭陣法。那女子的嫁妝,這些年確實也陸陸續續進了柳太師的口袋。”
雖然是遠親,但雍王早年那些荒唐事帝王多少是有耳聞的,他敷衍地點點頭,示意雍王站到一旁。
“除了雍王爺願做人證,臣手裏還有何氏的驗屍載錄,以及何氏名下鋪麵變更東家的記錄,和府中老嬤嬤秦氏的口供。他們都能證明柳太師殺妻奪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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