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嚇地愣在原地。
葉清秋抬起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尖叫出聲。
法庭前所未有地遇到這種情況,整個法庭的每個人仿佛都被靜止,整整兩分多鍾,遲遲沒有誰敢說一句話。
厲庭深的心裏忽然湧上一陣前所未有的遽懼,良久之後反應過來,轉身繼續看向法官。
“我請求暫停庭審。”
法官回神,看了看葉清秋的情況,輕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
“不用暫停……”
一道宛如撕裂般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
眾人齊齊看向聲音的主人——
葉清秋放下手,用極其慢的動作挺直身體,抬起頭直直望向對麵的法官,目光和聲音如出一轍的空洞——
“我認。”
法庭上再次出現一陣死一般的寂靜。
半晌,才聽到葉清秋繼續道:“是我殺了人,我承認我是殺人犯,我都認了!”
“清秋!”
厲庭深整個人像是被什麽沉重的錘子狠狠砸了下來,心髒像是被誰緊緊攥到了一起。
俊逸的五官突然變得扭曲猙獰,他緊緊握著拳,看著法官低吼出聲:“我要撤訴!”
“我不接受撤訴。我是殺人犯,法官就在這裏,難道他們要放我這個殺人犯走嗎?”
葉清秋那平淡的聲音就像是厲鬼在呢喃,空洞又嘶啞。
厲庭深怒吼出聲:“葉清秋!”
葉清秋突然朝著他揚起一個淡然卻難看到至極的笑容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我走不了了。”
看著厲庭深那張猙獰扭曲的臉,她又扯開一分笑,“我不走了,但是也不會待在你身邊。”
厲庭深這一瞬間,覺得渾身所有的神經都逐數崩斷。
他的聲音嘶啞的厲害,幾乎想是從胸腔裏直接震出來一般。
“葉清秋,你沒有殺人,不要在這裏胡說……”
“我就是殺人犯。”
如果父親一開始心髒病不發作,那他現在不可能會死。
如果她不選擇去救連理理和凉絮兒,那麽葉澤哥也不會死。
因為她的愚蠢,害死了兩個至親的人。
她的確是殺人犯。
她罪該萬死。
她自然是要贖罪的。
為她害死父親和葉澤哥贖罪。
恨厲庭深嗎?
恨。
所以她用這種方式報複他。
宋暮遲說,不會哭的孩子沒糖吃,越體貼懂事,就越容易成為一個理所當然擺在那裏得背景。在他的身上留塊疤,也好過風過無痕,他越疼,就是你贏……
他越疼,就是她贏……
看著厲庭深現在震驚驚懼的模樣,葉清秋就更加確認,她贏了。
誰讓他,愛她……
“厲庭深,厲氏的事情我用葉氏股份賠給你,如果你想繼續追究,大可以繼續往我的身上加罪,反正我是殺人犯,也不在乎多幾年的疊加。”
她微微頓了頓,揚起了下頜,一如那個高傲的葉清秋。
“就今天吧,我們之間恩怨全無,一別兩寬,你我橋歸橋路歸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坐我的牢。我們……死生,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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