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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高昫“頭七”的日子。宮裏上下,披麻戴孝、大小舉哀。
“夕夕,我想去看看三弟弟。”
髙曄全身素縞,特別是頭上的白布纏得尤為誇張,竟遮去了半個腦袋。
大喪的日子,夕顏不便笑出來,隻得默默地替他拆了布條重新綁好,再從衣櫃裏取了一件披風給他穿上。臨走前去叫了綠凝,卻發現房裏無人。夕顏到假山後頭去尋,果然發現綠凝又在那裏燒紙錢了。
綠凝同薛良娣之間究竟有著什麽樣的瓜葛呢?夕顏百思不得其解。
高昫的靈堂就設在他死去的延慶殿。七天前,那裏還張燈結彩,轉眼間卻是滿屋令人窒息的白色了。皇親貴胄、文武大臣莫不哀歎,好好的一條生命說沒就沒了。
燕帝依舊躺在昭陽殿的寢宮內,所以祭祀的事就由太子全權代勞了。高晹說的沒錯,燕帝當時隻是在氣頭上,等他緩過神來,依舊對太子信任有加。也並沒有因為薛良娣的罪行而將怒氣遷到高晹頭上。
“太子哥哥,父皇還在生病嗎?”
髙曄拜祭完了弟弟,就迫不及待地向高晹詢問燕帝的情況。
“尚未完全康複。不過子照不必過於擔心,已經好很多了。”
“我想去看看父皇!”
“好!我讓人帶你去昭陽殿,大哥暫時脫不開身。”
高晹的貼身太監帶著髙曄去看燕帝,夕顏也尾隨其後。
昭陽殿的寢宮內,燕帝躺在錦榻上,身上蓋著薄毯,手中拿著一副畫像,眼神迷離、神情黯淡。
“陛下!”貼身太監劉忠近前喚道。
良久,燕帝才回了一句:“何事?”眼睛卻依舊癡癡地盯著畫中之人。
“二皇子來了!”
“就他一人?”
“還有那個叫夕顏的小宮女。”
燕帝點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是!”劉忠應了一聲,對著門口喊道,“陛下有旨,傳二皇子進殿——”
劉忠轉過身來,指了指燕帝手中的畫像問:“陛下,這個……收起來吧?”
燕帝又瞧了眼畫中之人,小心翼翼地將畫軸卷起,“收起來吧!”
劉忠接過畫像,朝裏麵走去,默默歎了口氣。
“兒臣見過父皇。”
髙曄規規矩矩地給燕帝行禮,舉手投足間卻仍帶著七八分的孩子氣。
“奴婢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都起來吧!”燕帝懶懶地擺了擺手。
“謝父皇(陛下)!”
“曄兒,到朕身邊來坐!”燕帝朝髙曄招了招手。
髙曄愉快地上前坐到燕帝身旁,“父皇,你哪裏痛痛?我給你揉揉。”
燕帝伸手摸了摸髙曄如綢緞般的墨發,微微一笑:“父皇沒事,不痛了。”
之後,髙曄父子說了會兒話,場麵倒也溫馨。燕帝問髙曄過得怎麽樣。髙曄就跟他說高晹是如何如何照顧他的。夕顏看在眼裏,不禁會心一笑。髙曄到底是燕帝嫡親的骨肉,雖然變的癡傻,但做父親的多少還是將他放在心上的。尤其剛剛死了小兒子,這個節骨眼上,對待髙曄自然比以往更加親近些。
回到錦華宮,髙曄顯得異常興奮。夕顏知道,這不單單是為了燕帝賞賜的那些東西,更重要的是他同久未逢麵的父親說了些貼心的話。
哎!哪個孩子不希望得到爹娘的疼愛?癡子尤為在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