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成林死得倉促,還沒來得及操心兒女的婚事,家中亦無長輩,再加上五皇子壓根兒就不待見他們,那鹿盈盈能指望的可不就隻剩下兄長鹿行文了?
可惜兄長沒本事,看看自己年歲漸長,鹿盈盈自然著急上火,對兄長也沒有好氣兒。
鹿盈盈有脾氣,鹿行文隻會脾氣更大,後來索性破罐子破摔。
什麽錦繡前程,什麽世家斯文,都滾到一邊兒去!還不如真金白銀來得實在!
就像林開說的那樣,鹿行文如今就一門兒心思地惦記著把妹妹鹿盈盈嫁進富商之家,不僅眼不見為淨,還能趁機賺一大筆豐厚彩禮,豈非兩全其美?
世家大族是看不上鹿盈盈,可外頭想娶世家貴女撐門麵的商賈卻有的是,尤其鹿府還跟兩位皇子沾親帶故,商賈又不是個個都懂什麽宮廷風雲波詭,自然有的是人捧著金山銀山想娶五皇子的親表妹、寧王妃的親妹子過門撐門麵呢。
被世家子弟拒之門外、因此消沉小半年的鹿行文,這程子陡然成了富商之間的座上賓,正高高在上、待價而沽呢。
可憐鹿盈盈這個一門心思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京師貴女還不知道,兄長一門心思地要把自己嫁作商人婦呢。
五皇子聞言,譏誚地牽了牽唇:“真不愧是梅姨娘生下來的種兒。”
林開沒吭聲,主子對梅姨娘還有鹿行文鹿盈盈這對庶出的表兄妹是個什麽態度,他這個近衛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不過有一點他始終搞不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五皇子突然問道,瞥了一眼林開,一邊又從盤子裏取來一顆石榴掰開,繼續剝著,“明明這麽討厭那對兄妹,卻始終沒有對他們出手,反而由著他們蟑螂似的蹦躂,時不時地出來惡心人。”
林開點點頭:“是,還請主子解惑。”
五皇子淡淡道:“死算得上是什麽懲罰?活受罪才有意思呢,當初梅姨娘走得那麽輕鬆,實在是便宜她了,都道是父債子償,梅姨娘欠下的賬自然要算到她的一雙兒女身上。”
五皇子這話說的輕描淡寫,不過卻叫林開莫名的脊背生寒,他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還在仔仔細細剝著石榴的主子,相較兩年前的稚氣未脫,如今的主子不知自什麽時候起身上生出了一股子淡淡的狠戾,在人前不顯,仍舊是那個天真純粹的小皇子,可是林開卻知道,主子變了,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究竟是什麽讓主子發生的改變?
是蘭妃娘娘的死還是表小姐瘸了的那條左腿?
或許兩者都有吧。
“留心著點兒,觀察鹿行文最近跟哪些商賈走得近,挑個能配得上鹿盈盈的,暗中給使使勁兒,”五皇子又緩聲道,“到底也是本宮的表姐,婚姻大事兒,本宮無論如何也得幫襯著點兒。”
“是,屬下遵命,”林開躬身領命,頓了頓,小聲提醒五皇子道,“主子,夜已深了,您該洗漱就寢了。”
五皇子頭也不抬:“你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林開隻得躬身告退,站在門外,看著外頭烏雲蓋頂、黑漆漆的天幕,又回頭看了看還在燈下認認真真剝著石榴的五皇子,眼裏心裏都是疑惑。
比起吃石榴,似乎主子更喜歡剝石榴。
真奇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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