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兒臣特別想認認真真地跟父皇道個謝,或許是吃了酒的緣故吧,或許……是兒臣也做了父親,如今也能更深地理解父親對兒臣的疼愛與嗬護,所以兒臣,真的特別感激父皇。”
說到這裏,趙清暄的聲音已經微微帶著沙啞了,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行至萬歲爺麵前,雙膝跪地,然後對著萬歲爺重重磕了三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額頭已經微微泛著紅了,他的眼睛也同樣泛著紅,他仰著頭看著萬歲爺,萬歲爺的眼睛映著暈黃的燭光,顯出幾分平日見不到的溫情,又或者那根本就是燭焰造出的幻象,不過這還是讓趙清暄覺得鼻頭發酸,心裏發苦。
頓了頓,他伸出手試探地搭在了萬歲爺的手上,手底下的、萬歲爺的手雖然一陣僵硬,但是卻並沒有移開,趙清暄隨即將那手握緊,然後額頭貼了上去,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哽咽了。
“父皇,兒臣一直都覺得父皇是……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父皇,父皇是兒臣的領路人、避風港,是兒臣心裏的最頂天立地、呼風喚雨的大英雄,是兒臣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兒臣從小渴望能夠成為的人。”
手背上驀地一陣濕熱傳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滴落流淌,萬歲爺垂著眼看著伏在自己手上的趙清暄,看著他梳的一絲不苟的發髻,也看著他不住輕輕顫抖的肩膀,腦中驀地就想起多年前,相似的場景,犯了錯的趙清暄就會這樣不安忐忑地跪在他跟前,若是他還不消氣,這孩子便就會拿臉貼在他的腿上,一遍遍地說著“都怪兒臣不好,父皇別氣壞了身子”。
被肉乎乎的臉給貼著,聽著這樣奶聲奶氣的話,他如何還能生得了氣?最後還不是一把將這孩子抱在腿上,然後無奈又寵溺地捏一把這孩子肉嘟嘟的臉?
一晃眼,那個肉嘟嘟的孩子都這樣大了,他跟這孩子的關係更是不複從前。
萬歲爺心底陡然湧出一抹傷感,畢竟是自己用心疼愛過的孩子。
另一隻手緩緩抬起,一點點地靠近過來,他想用手去揉一揉這孩子的臉,就像是從前那樣,但是他的手卻僵在了半空,僵了半晌,然後,他到底還是收回了手,心底的那一抹傷感也漸漸消失無蹤。
他不能再心軟下去了,這不是在天家、一個帝王的生存之道。
而且眼前的這孩子也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單純澄澈、隻能一味兒依仗自己過活的孩子了。
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趙清暄間或發出的粗..重的呼吸,半晌,那粗..重的呼吸也聽不見了,趙清暄的身子也不再顫抖,他緩緩直起了身,眼睛猩紅濕潤,有明顯哭過的痕跡,不過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平靜得不能再平靜。
趙清暄取出帕子擦去萬歲爺手背上的一片濕潤,然後又給萬歲爺磕了一頭,道:“兒臣酒後失態,還望父皇莫要怪罪。”
萬歲爺的目光在那張平靜的臉上一掃而過,他端起麵前的酒杯,將裏頭的冷酒一飲而盡,然後沉聲道:“清暄,再給父皇倒杯酒。”
趙清暄愣了愣,才點頭答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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