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封信:
“南方很少下雪啊。十二月,來年一月,怕是都難見雪了。”
“坐於屋內,冬日賞雪景,喝杯熱茶,做點喜歡做的事,不失為一種趣事。”
“你那條淡白色的衣服很好看,我想請它喝杯茶,你如果有空,也可以一起過來,咱們被窩裏鬥地主。”
“對了,你幹嘛送我倆鈴鐺,這玩意兒我總不能綁手上練劍吧,丁零當啷,讓別人看見我多沒麵子。”
“正好你喜歡好看的花,我喜歡翠綠的草,所以下次請給我草。”
這小子。
禦劍而行,穿梭兩座峰頭之間,一分鍾用不到,偏偏要寫信。
一寫還好幾封。
話又說回來,保持著這種“筆友”關係,的確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魏朝雨眼波流轉,不自覺帶上幾分笑意。
這些許笑意並未持續太久,轉眼多出惆悵。
相比自己即將麵對的事情,任誰也高興不起來。
都說門當戶對。
李魏兩家嚴格意義上來說,魏家是高攀了的。
若魏朝雨還是曾經那個聖地天驕那自不必說,高攀者隻會是李家。
如今沒有修為,家境又比不過對方,一入李家,事事身不由己。
奪天造靈丹……
她心中盤算。
這枚可以補足靈根的天品丹藥,上一次現世,沒記錯的話,距今已有兩千年。
在幾味藥材從元界絕跡後,此丹藥便成了絕品。有極小概率從某些大能修士陵墓中獲取,還是那種成色一般的存在。
陸仙這枚,品相完美,功效逆天。
然而這丹藥終歸沒辦法保證服用者百分百覺醒強大靈根,她不敢去賭。
即便覺醒普通靈根。依靠清焱靈體,她整體修行資質會超越普通人一截,卻依舊無法重回“天驕”行列。
如此想來,倒不如利益最大化……
學著周宸,在紙上寫下計劃。塗塗改改,良久,確認無誤後收起。
魏朝雨起身,推門而出。
陽光灑在身上,帶來絲絲暖意。
放眼望去,山川水秀,鳥鶴相諧。
一座座山峰挺立,絲帶般的長河自西向東流淌,南麵,坐臥一座大湖。
望著身下美景,魏朝雨深吸一口氣。
張伯已死,不知周宸知不知道婚禮一事。
沉默數十秒,她再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
“劍道一途,未有前人,探索前路當如履薄冰。”
“兩側即是深淵萬丈,稍不注意就會落個粉身碎骨。”
“總是有弟子問我,包括你也問我,宗門名為‘列祖列宗’是否兒戲。”
“此問題我亦有思量,宗門更名,名劍宗,號之曰‘極’,你認為如何?”
劍宗,極劍宗。
兩萬年前,有仙宗名“極”,鎮壓一世,此等龐然大物,終是沒能鎮壓“極”之一字,分崩瓦解。
敢名極劍宗……
“你常問我,我到底想要做什麽。”
“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身弱之人,真正想做的事情連神明都不能說。”
“等我哪天幹出一番大事,再說吧。”
凝視著最後幾行字眼,魏朝雨輕笑一聲。
不愧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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