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工廠真有這麽難做嗎？”
“是非常難做，原材料上漲快，工人工資又要的高，表麵上，好像很容易招工一樣，可是流動性特別大，就說我現在的工廠吧！四十多個工人，幾乎上，每個月都有五六個人提出要走的，我好說歹說，才勉強留住一兩個，而且還要給他們稍微加點工資才留得下來，唉！”
“你現在算是穩定了吧？”
“穩個屁，我現在經常做夢都夢到我的客戶跑我的貨款，楊錚，你可別看我們這些人每天穿著人五人六，風風光光的，見麵這個總，那個總的，其實，我告訴你好了，就我那台豐田車，有時候我加油我都要掐著錢來加，做工廠的老板，估計沒有幾個人兜裏麵能夠拿出三兩萬現金來的，全他娘的是欠款，唉！”
趙新民的眉梢上，確實也是掛起了一縷的愁緒，楊錚覺得，他不是在和自己叫苦，而是真的有這麽苦。
他給趙新民夾了點菜放進他的碗裏麵，微微笑著說道：“現在你不也一樣挺過來了？！”
“我現在隻能說生產力方麵穩定下來了，至於業務，永遠都是不夠的，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客戶群體，誰會成為下一個關門倒閉的人。”
“我還以為，能夠在你這裏取點做生意開工廠的經呢！”
“誒！你要真的想來取經，我倒是無任歡迎，你想知道什麽我都跟你說，但是，作為兄弟，作為這麽多年的好朋友，我真的不想你投入到這個領域裏來。”
“那那些做強做大的工廠又是怎麽起來的？”
“有資本啊！有資本撐腰，有資源提供，有人脈守護，這就是他們成功的基礎，我沒有，你有嗎？”
趙新民將這個問題扔給了楊錚，讓楊錚愣了起來，下意識地搖起了頭。
“我們都是窮苦出身，在這個城市裏麵，根本沒有這些人的基礎，現在其實我們就是在打基礎，隻是要給自己的後代鋪好路，讓他們不要再走我們所走過的這些路，而那些前行者，他們有穩定的基礎，壓根就不會有我們的這些顧慮，所以他們能夠做大，能夠和對手發生競爭，也不怕競爭。”
楊錚看著趙新民，覺得這些年來，趙新民的成長，要比自己強多了，他能夠看到和體會到的東西，都是自己現在所欠缺的。
原本還想著打退堂鼓的，現在聽趙新民這麽一說，自己反而更加想要出來擁抱這個世界了。
這幾年在公司裏麵開車，確實是將他的視野給封住了，他看得，隻是一小片眼光所及的地方，而別人看到的，是心之所及的地方，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之上。
楊錚想了一下之後，問道：“那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趙新民露出苦笑：“我活下來？太早了。”
“什麽太早了？”
“活下來這句話，對我來說，說的太早了，我現在還在掙紮線上，楊錚，我問你，以前你是不是有周末的？”
“是，周末一般都不上班，節假日有時候需要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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