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從小就喜歡跟在那個長她四歲的哥哥身後。她自己分明也是有哥哥的,但偏偏就隻願跟蘇家那個哥哥親近,那是她第一眼見到,就想黏著的人。
每次當江茗吵著鬧著要江揚帶她去蘇府玩時,江揚都是一副帶著笑,了然的表情。
再大些的時候,江茗就從江揚那裏知曉了她與蘇炳景很早之前,就被雙方父輩定下了婚約。她那時雖然不知道“婚約”二字意味著什麽,但她就是很高興,她覺得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跟在蘇炳景的身後了。
每次有同伴取笑江茗時,她都會高抬著頭,自豪的告訴那人:“我是景哥哥未來的娘子,跟著他有何不妥?承認吧,你們就是羨慕。”
那時年少,竟也不怕臊,這樣的話張口就來。
大概也正是因為那時年少遲鈍,又或者是身為局中人,總是一葉障目。
江茗將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蘇炳景的身上,在乎他的心情,關注他的喜好,每日都將自己細心妝扮,隻為時時刻刻在他麵前都是一副最好的姿態。
江茗會時不時的,裝作不經意的打聽蘇炳景喜歡的女孩子類型,而後便揣著興奮的心情將自己妝扮成他喜歡的樣子,出現在他的麵前,不安又期待的等他一句讚歎。
江茗知道蘇炳景心裏藏著事,蘇杭走的那年,蘇炳景也才八歲,那時她四歲並不懂生離死別帶給人的沉痛。但她還是笨拙的,學著江揚哄別的姨娘開心時那樣,說些前後矛盾的笑話亦或是扮鬼臉。
她隻是想讓他開心,那是她當時唯一的想法。
但蘇炳景隻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眼裏是她看不懂的眼神:“小妹乖,哥哥沒事。”
後來長大了,江茗的母親也離開了,她才明白當初蘇炳景眼裏的情緒。那是一種悲傷至極卻又無能為力的無助。
蘇炳景學著當初江茗哄他開心那般,扮鬼臉,講笑話給她聽。換在平時,她定然會笑的合不攏嘴,可那時心裏滿滿的沉重,根本笑不出來。
隻有經曆過,才能感同身受。
再後來,蘇炳景越將成熟,變得更加優秀俊朗,儼然成了不少閨閣女子心中之人。
江茗漸漸開始害怕,她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時時跟在蘇炳景的身後。她要懂得避諱,所以她們之間的接觸越來越少,關係也好似變得疏遠了。
江茗總是會找各種理由去蘇府,說是陪孫氏聊天解悶,但其實大家都明白,她是去看蘇炳景的。
有時等上許久也不見蘇炳景,她就會悶悶不樂的回府。有時會等來蘇炳景外出而歸,她便會禮貌同他問好,表麵平靜,但其實心裏的欣喜雀躍都快要讓她大聲尖叫。
若是運氣好些,江茗還可以在院內看見蘇炳景練劍,她便會偷偷躲在一旁,靜靜地看上許久。
但每次蘇炳景見她,都是禮貌疏離的朝她點頭,說一句:“江小姐又來陪母親聊天了,真是謝謝你了。”
每次在聽到這句話時,江茗心裏的熱情歡喜就會熄滅大半。她已經許久未曾聽到蘇炳景喚她“小妹”了,對於兩人之間的那紙婚約,他也從未提過半句。
江茗也不笨,她早就隱隱猜測到了,蘇炳景不喜歡她。從前蘇炳景叫她“小妹”時,是真的將她當作妹妹看待。
現在叫她“江小姐”是為了避嫌,撇開關係。
可江茗就是死腦筋想不明白,她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誼遠甚於旁人,她沒有辦法接受。
江茗覺得蘇炳景現在也沒有喜歡的女子,她總歸還有機會的,她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