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嘩啦啦地翻動著,忽然一封信從裏麵了滑落出來。
顧晚顏一愣,拿起它捏了捏,信封很薄,裏麵像是沒有塞東西似的,但細細摸索,還是能感覺得到有一張折疊的紙。
她拿起反轉一看,信封上一片空白,但似乎有墨點降落,大抵是寫信人想寫些什麽東西,最終又放棄了。
信口沒有封住,她猶豫了半晌,看了看房間外麵最終還是邊唾棄自己邊把裏麵薄薄的信紙給抽了出來。
上麵是熟悉的字跡,盡管相比較現在要再淩亂飄逸一些,每個筆畫落下都帶著一股鋒銳,但顧晚顏依舊認了出來,的確是霍寒霆親筆。
“投資者的目光長遠,比專注瑣事更為重要。統計推出的線性相關,也不一定能贏來更重要的結果。未來還很漫長,跨過偶爾的市場泡沫,才能迎來新的轉折點。”
顧晚顏:“……”
他看不太懂那些名詞,但也可以辨認出似乎是在安慰人,但很顯然,他並不擅長,字裏行間都是笨拙的絞盡腦汁。
顧晚顏微微勾唇,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聽聞國內近來寒暑不常,殊以為念,順賀行止佳勝。”
筆尖在這裏頓了很久,看得出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後麵又加上了一句
“日行北陸,春到南枝。聞帝都錦園的梅花開得很茂,你願意與我一同前往觀賞嗎?”
顧晚顏一怔,外麵似乎傳來了開門的聲響,她來不及看後麵的落款日期等信息,立刻慌亂地把信紙重新折疊好,放進信封中,又夾回書裏,把書放回原處。
她轉身走出這個儲藏室,男人就站在臥室裏看著她,燈光落在他寬闊的肩背上,讓他顯得深沉又淡漠。
這是一個與少年時期相比沉澱了許多的男人。
她怔怔地看著霍寒霆,想要從他平靜的眉間找出那個忐忑相思的少年。
她不是傻子,如果說前篇還算正常的話,後半篇的叮囑天寒注意身體以及猶豫再三的邀約賞梅,分明是單戀間千回百轉間藏而不露的款款溫柔。
霍寒霆心裏曾經藏了一個姑娘。
他曾為她的事,輾轉難眠,小心翼翼地用自己心尖唯盛的柔情去嗬護她,卻又害怕冒昧唐突,最終也沒能寄出那封信。
這種溫柔,連她都不曾見過的。
顧晚顏心中發脹,又酸又麻,她想問問他後來為什麽沒跟那個姑娘在一起,又覺得開不了口,最終沉默地垂下頭。
此刻他看著顧晚顏,又看了一眼她背後黑黝黝的儲藏室,眸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去那裏做什麽?”
“我隨便看看。”顧晚顏輕輕地眨著眼睛,“我就想看看這間房是做什麽的,然後就走了進去。”
霍寒霆眼眸似乎深沉了一些,但他也沒說什麽,伸手扯開自己的領帶,筋骨附著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顯得有力又沉穩,他頓了頓,拉下領帶問道:“你要睡沙發還是——”
顧晚顏等著他說出後半句,他問她睡沙發還是床,她就說睡床。
“打地鋪?”
男人的聲音落在房間裏格外低沉。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