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娘見卞夫人極為哀戚,不但當場止息讓曹氏出醜的念頭,反而動了惻隱之心,她當即頷首:“曹夫人但說無妨。”
卞夫人抽抽噎噎道:“先夫已去,然妾幼子良多,妾深恐因無人管教幼子,以致其眾輕狡。
故而,妾懇求嫂夫人,請衛將軍收妾二子為徒。若嫂夫人存慮,此二子尚可變易姓氏。"
這個時代所謂“輕狡",通常指的是為匪做強盜。
在《三國誌》中,尤其在漢末時期的人物傳記中,這兩字出現的頻率較高。
卞夫人此舉,也存了以二子為質、打消趙旻疑慮心思。
身為人母,趙大娘也有過相同的遭遇和擔憂。
所以,卞夫人讓趙大娘產生了心理共鳴。
“曹夫人,改姓氏大可不必,老身代犬子應下此事便是。”
卞夫人哽咽著盈盈一禮:“嫂夫人、衛將軍母子皆高義,妾銘感於心!待先夫孝滿,妾必奉厚禮登門致謝!”
卞夫人此舉,絕對稱得上一舉多得,對曹氏、夏侯氏有百利而無一害。
然則,趙大娘同樣不是省油的燈。
“曹夫人,不知許都而今如何?”
趙大娘在委婉提醒卞夫人:如今你兒子跟著我兒子在許都混,你別留下一個爛攤子卞夫人盈盈一禮:“嫂夫人但請放心,曹氏、夏侯氏,今已盡皆遷離許都,阿彰、阿植二人,妾便托付於嫂夫人及衛將軍。"
卞夫人言罷,便喚來兩個半大小子。
趙大娘則喊來兒媳張凝。
今年十二歲、虎頭虎腦的曹彰,以及今年九歲、秀氣機靈的曹植,分別向趙大娘、張凝頓首行禮。
趙大娘坦然受之,張凝頗有些不知所措。
曹彰的年齡,畢竟與不滿十七歲的張凝相差無幾。
可憐張凝還未為人母,便先成了倆半大小子的師娘。
見張凝頗有些窘迫,趙大娘隻好吩咐兒媳去安置曹操的幾個女兒。
趙大娘旋即將正與夏侯惇、夏侯淵及曹氏三兄弟議事的陳矯喚來。
"季弼,曹夫人欲留下阿彰和阿植,拜阿旻為師。"
陳矯有些頭大,其人暗暗嘀咕:主公而今未滿二十五歲,尚未生子不說,且每日奔波勞碌,焉有閑暇教授弟子?此二子,恐將由曼才兄代為傳授學問也。
曼才兄是嚴畯嚴曼才。
比趙雲長一歲的嚴畯,實際上也是個老光棍。
陳矯心中作是念,卻作揖道:"主母勿憂,矯雖不才,亦略通經學,主公若無暇,由矯代主公教徒即可。”
陳矯心念電轉。
卞夫人好算計!
其人不但以子為質,且欲借主公之威,暗中於譙縣培植勢力。
如此,便是汝南袁氏欲發難,亦不得不顧慮主公之威。
待十年之後,曹氏、夏侯氏子弟若欲出仕,主公念在師徒情義上,焉能不信重此二家?
陳矯細思極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