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習慣性屏息,回避屋中氣味,正想善後。
卻聽馮鈺道:“叫老鴇來,我要贖人。”
……
花月樓老鴇撐傘立在雨中,目送馬車碌碌遠走。
她忽而一甩帕子:“萋萋這死妮子,竟攀高枝脫身了。”
老鴇身後一個大茶壺擠眉弄眼笑:“還不是媽媽您調教有方?”
“誰人不知馮大人難伺候,還是頭一次給姑娘贖身。”
老鴇摸了摸袖內東西:“希望她能過上好日子吧。”
今日盛京大雨。
天像是下漏了窟窿,雨水濺射在地麵。
馮鈺的馬車如往常一般前行,但馮鈺的隨從側頭有些納悶。
方才幾人披著蓑衣上馬車來著?
不待他想明白,已到了馮府。
大景動亂後,官場內鬥不休。
有那想渾水摸魚的,這才曉得沈晏真的毫無顧忌後有多可怕。
沒有政鬥,隻有最樸實無華的肉體消滅。
鎮撫司的血池中,冤枉的不冤的,都同化為了一灘血水。
青黃不接時,馮鈺趁亂出頭。
他沒有什麽背景家事,隻是夠狠。
就這般,現在也混到三品太常寺卿。
太常寺卿負責皇宮祭祀、禮樂等,換成之前真的不算什麽。
但靈氣複蘇混亂大勢下,這太常寺卿含金量狠狠拔高一截。
進宅後,馮鈺從馬車中探出頭,對府中管家叮囑道:“準備個院子。”
他從未娶妻,這是第一個迎進來的人。
管家早得了信,討好立在一邊:“是。”
馮鈺孤家寡人,偌大宅子空落落。
很快院子收拾出來,管家見馮鈺麵無表情守在車邊,心中亦驚。
對車中女子更重視,
等屏退左右,馮鈺才喊道:“出來吧,沒人了。”
片刻後,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扶著女郎從馬車中探頭。
女郎裹在鬥篷裏,雙目緊閉。
丫鬟單臂抱扶著她,看著一點不費力。
見馮鈺木頭樁子一樣立在旁邊,小丫鬟一抬臉:“愣著幹什麽?撐傘啊!”
小丫鬟梳著丫髻,生得很好。
但馮鈺卻隻覺她麵目可憎,舔了舔後槽牙,嘴裏還殘餘著那難吃得像狗屎一樣的藥味。
他站著沒動。
又聽那小丫鬟輕笑一聲,馮鈺手肘內側嫩肉一痛。
簌簌有些芝麻粒似的蟲,耀武揚威從他袖中爬出。
“還等什麽?”
像是訓狗一般,又一次試探後,馮鈺垂下頭。
從第一次屈服後便沒有回頭路。
去取了雨傘腳凳,立在雨中幫助她們下車來。
剛進屋,便又聽那小丫鬟一通招呼:“我家姑娘需要幹淨衣裳,需要吃的。”
“還有,需要一隻陪玩的寵物,隻要黑狗,無一絲雜毛的黑狗。”
“還愛作畫,需要朱砂,花簽黃紙。”
“分批送來,別被任何人看出端倪,馮大人不用教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