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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程天民(2/2)

作者:馮毅,雷永升字數:5758更新時間:2019-09-22 04:26:12

    戈壁灘上,一間土坯房成了他們的解剖室。夏天,五六十度的高溫,人和死亡的動物集中在解剖室裏,惡臭難忍,程天民在憋著氣的環境裏經常連續幹四個小時以上,出來透透氣,再接著幹。冬天,氣溫在零下二三十度,即使用最快的速度把動物搶回來,死亡動物也凍得像冰塊一樣,如果強行撕開就會造成人為損傷,影響觀察。這時隻能用溫水將它們浸泡軟化,但又不能浸泡得太久,否則某些病理變化就不準確。因而經常是外麵熱了裏麵還是硬的,這時程天民不得不用自己手的體溫去捂化結了冰的那些組織,然後再輕輕扒開,仔細搜尋那些不易發現的出血點和傷痕……

    一天,正當他在戈壁灘上全副身心進行研究時,北京的一個長途電話讓他憂心忡忡。他的妻子胡友梅患了鼻咽癌!他焦急萬分,恨不得馬上回到妻子身邊,但當時任務正緊,他一走,就意味著工作要陷入停頓。懷著愧疚的心情,他給妻子拍了一份電報,上麵隻有16個字:“任務正緊,暫不能返,積極治療,堅強樂觀。”晚上,想著妻子一個人承受著病痛,他再也抑製不住,哭了一場。所幸經過進一步檢查,他妻子患的不是鼻咽癌,他才放下心來。

    有人說,去這個大漠深處的核試驗基地,第一次是“興奮”,第二次“還可以”,第三次就不想去了。然而,從1965年至1980年的15年間,程天民先後14次深入大漠深處。每次短則半月,長則半年,每次都是以風沙為伴,與實驗動物為伍。

    就這樣,程天民在核試驗現場取得了第一手的實驗資料,這些資料與實驗室研究相結合,使程天民積累了大量核武器損傷的病理學實踐經驗,基本摸清了核武器的殺傷規律和防護原則。由此,他撰寫了國內首部《核武器損傷及其防護》《防原醫學》等論著,發表了具有重大價值的論文30多篇。

    上世紀90年代,我國逐漸停止了核試驗,不少防原醫學研究單位也轉向周期短、效益高的民用醫學的發展。程天民不僅沒有轉向,反而提出要研究防原醫學中最難的複合傷,一下子引起了軒然大波。

    會上,大家七嘴八舌表示反對:“我們連單一傷都沒搞清楚,還搞什麽複合傷?”“複合傷並不是幾個單一傷情的簡單相加,它遠比單一傷情相加複雜,死亡率很高。因研究難度太大,幾家研究單位都相繼下馬了。”

    一向溫和的程天民卻似乎較上了勁,堅決要啃這塊“硬骨頭”:“難,正說明還有問題沒有解決,就應該去解決。”

    他繼續說服大家:“雖然大規模的核戰爭打不起來,但不能排除未來戰爭中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即使在和平時期,核事故、核恐怖等依然可能發生。在我們這樣大的國家,如果不搞防原醫學,或在防原醫學、創傷醫學中不搞複合傷研究,就會在戰略上留下缺口,一旦發生戰爭或突發事件,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們總不能等大火燒起來後,才想到去組建消防隊吧。”

    最終,他帶領的課題組堅守了下來,而且不斷發展壯大。1993年複合傷研究室被評為全軍重點實驗室,1997年又發展成為我國惟一的複合傷研究所,2001年成為全軍“重中之重”實驗室。他們在這一研究中取得的成果,填補了國內多項空白。

    感言:

    從高灘岩到戈壁灘,看似簡單實則艱辛,防患於未然的苦心研究和堅守,使程天民在防原醫學研究中取得一個又一個突破。每一位革命軍人,都應有備戰在崗的憂患意識,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勤於思考,銳意進取,不懈拚搏,為祖國和人民鑄牢安全屏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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