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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仍是深夜,東方還未泛白,鄭洋的船隊還未到達海岸。大軍陸續離開軍營,北上前往村莊救援,與敵軍拖延時間的重任就落在了駱玨一個人身上。
是駱玨自告奮勇留下來獨自麵對即將登岸的萬千敵人——所謂空城,便是要做得徹底。不徹底的冒險,是成不了空城計的。m.X520xs.Com
諸將眼神凝重地望著駱玨,每個人臉上表情都仿佛寫著:眼前的儼然已經是一名悲壯的烈士了。
駱玨:“……”
姚勝帶手下大軍離開前,帶頭對駱玨肅然起敬,莊重拱手作揖:“保重!”
“保重!”“保重!”……所有將領都學著姚勝的樣,臨行前與駱玨行禮作揖,隨後帶領各自的隊伍離去。
唯獨慕如煙,臉色甚是隨意,隻漫不經心瞧了他一眼,便走了。
駱玨喉嚨裏堵得慌,手舉在半空:“那個……”
戎裝美人跨在馬背上,一路往北去了,連頭也懶得回,隻嫌棄地撂下一句:“你自己穿著。”
“……”駱玨一陣幹咳,“我不是要說金絲甲……”
鳳影也隻淡淡回瞥了他一下,便冷淡地轉過身去,策馬隨慕如煙走了。
“都什麽人哪……一個個都這麽冷血……”
幸好還有年盛陽光的方子揚,離開前對駱玨暖心地點了點頭,鼓勵道:“中郎將,等我們回來!”
大軍盡數離去的海岸,營火也全部熄滅,顯得是那麽的寧靜與荒涼。
駱玨卸下一臉對冷血隊友的不滿表情,望著大軍離去的背影,眼神變得悠遠而溫柔。
所謂戰爭,從來沒有任何人能保證下一秒能活下去。他是如此,離開的隊友們亦是如此。無常的世界,浩渺的宇宙下,一切牽掛擔憂都屬多餘,一聲告別都是太過輕飄飄的東西。
不要告別。
就像平時那樣,說說笑笑,相互厭棄,就是最好的告別。
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過身,對身旁那滿臉長疤的人輕笑道:“還不走?”
“走?”
“她不讓你隨軍去村寨,是為了讓你趁這時候逃走。”駱玨望著對方驚訝的眼神,微笑道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看得出來,你是她的相識。”
清月恢複了女聲:“她怎麽看出來的?”
“女人的手。”
清月連忙將一雙秀手收回衣袖。時間匆忙,她無暇喬裝得麵麵俱到,隻是手抓泥土將皮膚弄得髒些。慕如煙該是在扶她起來的時候看出了端倪。
“還有一股隱約的橙花香。”駱玨搖搖頭,“帶香氣的地痞……真是新鮮事。”
清月將袖口伸到鼻前聞了聞。不愧是鎮北軍軍師,這點細節都沒逃過他的注意。這香味甚是隱秘,因多年跟隨自己,已經宛若體香一般。回想當初,自己曾在解語樓將隨身的香囊贈給了慕如煙。
短短的這一陣子,經曆了太多的事情,世界好像和以前不同了。
“還不走?”駱玨笑道,“不用摘下麵具,回你夥伴那兒去麽?這兒很危險。”
她站在原處,吹著海風,望向海上越來越近的星星點點,沉下雙眸:“我想……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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