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長,什麽好吃的?我也要我也要。”
李二妞把木盆往地上一擱,躥著就跑過去,濕衣裳也不晾了。
他們每個人的床尾都有個深棕色的木架子,是用來晾衣服的。
木架子不過一米長,很擠,但是晾裏衣夠用了。
如果洗了厚襖就得曬外麵去,放屋裏晾不幹。
十張床五五相對,中間是過道,排的整整齊齊。
梅淮安和李二妞的床鋪就在右手邊最中間的兩張,頭頂就是個封閉著的厚簾窗口。
晚上會把厚厚的窗墊放下來,四角都綁嚴實,省得進寒風。
但白天出帳之前就得把窗布卷起來,讓帳子裏通風透氣。
他剛把濕衣服晾完,那邊的李二妞就端著兩杯薑茶過來了。
他倆的杯子裏都有一顆紅棗和一小塊兒薑片。
他伸頭看了看隔壁床小紅臉陳香的杯子,幹幹淨淨沒有紅棗。
一邊接過杯子,一邊看了那邊的胡三豆一眼,朝人示謝的點了點頭。
對方也不知道看見他點頭沒,反正沒理會他,直接脫鞋進被窩裏了。
梅淮安捧著薑茶也坐進被窩裏,吹溫了喝下肚,果然很暖和。
他連薑片也沒浪費,含在嘴裏是辛辣的,暖胃暖身。
男人聚在一起除了談戰績,就是聊女人。
香腸嘴和另一個渭北老兵說起曾經跟著將領打過什麽仗,很快就引得一帳的人都加入話題。
這也算是讓今天剛湊到一起的十個人能熟絡一些,聊的熱火朝天。
梅淮安聽著他們的聊天內容,發現了些挺有意思的東西。
渭北軍打過西邊的燕西,也打過東邊的遼東,卻沒怎麽跟中州打過仗。
而中州軍打的最多的是嶺南和遼東,跟燕西沒什麽戰事。
這也就是說,表麵上除中州外的四處王侯封地都互不牽扯。
但從這些年的戰事上看,似乎也是有點什麽門道的。
比如——
遼東和嶺南基本沒有起過戰事,說明私下關係挺好。
燕西和中州也沒有起過戰事,但這次中州兵敗,燕西的人卻大門緊閉,沒有援助過,這背後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而且此次中州兵敗的實在蹊蹺,單憑嶺南怎麽可能有膽量玩兒那招驚險的‘調虎離山’。
畢竟稍不注意,嶺南就會有滅頂之災,會被中州大軍反撲。
那這回中州兵敗的背後,嶺南軍是不是還有同夥?
會是誰?
是西州燕氏,還是遼東那邊的人?
梅淮安若有所思,噙著薑片緩慢磨牙。
李二妞已經喝完了薑茶,歪頭把棗核吐出去,躺進被窩麵對他安哥側躺著。
“安哥,你那被子暖和不?要不我們把兩張床合起來,咱倆就能蓋兩床被子。”
“不要,我嫌棄你。”
梅淮安不習慣跟人一起睡,更何況這小子睡覺不老實。
在行宮時睡在外間的榻上,一晚上都得掉下來好幾回,跟在床上打拳似的。
李二妞撇撇嘴,轉頭又問他另一邊的人,是渭北老兵,名字叫蔡阿寶,年紀也不大。
“阿寶阿寶,咱倆一起睡呀?”
“行啊,就是我這人屁多,你要是不介意我就跟你一個被窩睡,沒事兒,我放屁不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