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涼竹知道眼前人喜歡男子,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會對渭北佛君那樣出眾的人生出念頭,也實屬正常,並且他能看出眼前人就是對那和尚有意思。
可那人是個和尚啊,未必會回應眼前人的喜歡。
且如今兩人的實權地位都不對等,這樣的狀況下能有幾分真心?
就算和尚能有真心,那麵對中州地界這樣大的利益時,會因為私情就把中州拱手歸還?
還因為私情就跟數十年的好友反目?
燕涼竹一個局外人很清醒,這絕不可能會發生在一州之主身上。
不論兩人的關係發展到怎樣地步,也不論到底有沒有生出私情。
賀蘭鴉不可能會因為私情而損害自身利益,損害他渭北百姓和將士的利益。
假如有朝一日渭北真要扶持儲君上位,那絕不會是出於私情,而是出於匡扶社稷的大義!
所以他剛才說錯話了。
不能把這兩人私下關係牽扯到中州地界的歸屬上,這是對兩位主君秉性的侮辱。
燕涼竹臉色有些羞愧,同時認真而嚴肅的看著眼前人。
“是我說錯話了,你們私交如何跟中州歸屬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能聽明白,你不用緊張。”梅淮安嘲諷一笑,垂眼說,“私交?你應當已經看出來了,我確實有意,但他....他是個和尚。”
這裏麵的事情很複雜。
梅淮安原本想說‘他無意’,但兩人已經親吻過,這就證明那禿驢並不是全無心意啊。
賀蘭鴉這人太擰巴,他看不透也說不明白,就隻能告訴燕涼竹他是個和尚。
他說的模糊,卻碰巧印證了燕涼竹的猜測。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和尚他不解風月,眼前人的心意便要錯付了。
他小心問話:“那你今天心情不佳,也是因為他....不接受?”
不接受?
“算是吧。”梅淮安點點頭,眸色有些煩躁,“昨晚我邀請他夜會....他拒絕了,我現在想起來就尷尬,當時氣氛也很別扭。”
燕涼竹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麽接話。
邀約被拒絕這種事肯定尷尬啊,尤其是兩人這種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距離。
他也別扭起來:“待會兒好像是在樹林裏吃午飯,你肯定得跟他坐一桌.....”
終於明白眼前人為什麽蔫蔫的不精神了,這時候見麵打交道不就跟上刑場一樣嗎。
“嗯。”梅淮安點點頭,又抬眼看燕涼竹,“按理說打仗這個節骨眼兒我不該琢磨這些,可是....”
情緒這種東西不是自己能控製的。
賀蘭鴉這會兒就坐在前麵的馬車裏,很快就要在林子裏一起吃午飯了。
但他一想到昨晚熱情邀約最後鬧成那樣,尷尬別扭的情緒怎麽都甩不開。
這個時候怎麽坐一張桌子吃飯?
梅淮安直起腰身搓了搓臉頰,說:“算了,不想了,回行宮我還得去找一趟夏博巒,問問當初林九儒是怎麽接的賑災銀,別的事兒...就先這麽著吧。”
“夏博巒堅信中州從未給過賑災銀,不一定能問出實情,你去試試吧。”
梅淮安點點頭,燕涼竹想了想又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