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小到大除了娘親之外,第一次有人在他掉眼淚的時候過來抱他。
兄長隻會提著他就走,還嫌棄他眼淚多,不會抱著他溫柔的哄。
賀絳拿下巴蹭蹭這人肩骨,哽咽著說:“燕涼竹,你待我真好。”
“......”
燕涼竹感覺哭笑不得,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但很快又心疼起來,這大將軍怕是從沒被人溫柔以待過,連一個微不足道的擁抱都會感動。
其實賀絳就像一隻在荒野流浪長大的猛獸。
隻因外表看起來凶狠囂張擁有著獠牙利爪,就從未有人會想到,猛獸心底一直都期盼溫暖。
所以賀絳會喜歡溫柔到極致的人,不論是長相還是行為舉止。
他喜歡聽燕涼竹說話時低低柔柔的聲音,不急不慢,就像一片片雲朵壓在耳邊飛進腦海裏打轉兒。
還喜歡背上這隻白皙纖細能寫出好看字的手,輕輕拍著他,落在後背的力度都不如撓癢癢重。
更喜歡懷裏這個抱起來香香軟軟的人,像一團棉花。
他把這團棉花捂在悲傷痛苦的胸口上,慢慢就止疼了。
房間裏安靜好半晌,兩人就這麽一直抱著。
燕涼竹打破了安靜,嗓音有些為難:“將軍,粥要涼了。”
“不管,再抱一會兒,我還想哭呢。”賀絳閉著眼睛把臉悶在人肩上衣衫裏,不舍得放開。
“.....那你能躺著哭嗎?我肩膀酸了。”
燕涼竹輕輕皺眉,在心裏念叨,怎麽會有人腦袋這麽重啊。
賀絳這才萬分不舍的把用力往下壓的腦袋抬起來,歎息著應:“哦。”
“不要躺著哭了,我們吃飯吧。”
燕涼竹趁人情緒好些,轉身甩甩拍酸了的手腕,把粥端過來。
賀絳眼圈還是紅的,蔫蔫靠在枕頭上:“我沒什麽胃口.....”
燕涼竹起先沒聽見這句話,已經舀了一勺粥喂到嘴邊了,遲疑著停下勺子:“沒胃口?”
“......”
賀絳一愣,他沒想到是被人親手喂飯啊!
下一秒就直接張大嘴巴把勺子吞了,生怕人將手收回去。
“!”
這人剛還說沒胃口,可就像深淵巨口似的一嘴吞了半個勺兒,還咬著勺子不放了!
燕涼竹瞪大眼睛,拽了拽發現拽不動:“鬆....鬆口。”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剛忙完的蔣名義過來了。
房門沒關,他走進內室就瞧見這一幕.......
蔣名義快步走到床邊,情緒悲傷的勸著:“將軍若是不想吃就等等再吃,公子別用勺子別他嘴啊,再傷了牙齒。”
“......”
燕涼竹張了張嘴:“他......”不知道怎麽說是這人咬著勺子不撒口。
賀絳把勺子吐出來,抬頭看蔣名義:“外麵怎麽樣了?”
“傷兵都集中在幹燥的閣樓裏修養著,其餘兵將一部分照料傷員,一部分清剿燕兵,將軍安心養傷吧,這些瑣事讓我們處理,總之龍城已經占下了。”
“辛苦你們。”賀絳點點頭,突然想起來另一個人,“裴七哥到哪兒了?他乘船趕路雖慢,但算算日子這兩天也該到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