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扶光目光輕動:“是以蘇合香炮製的酒麽?”
“正是,”珍珠拿著軟巾,為公主絞頭發,“是北朝使臣帶來的珍酒,內務府前不久送了一些到公主府。”
“有些稀罕,”薑扶光靠在榻上假寐,“嶺南一帶多濕瘴之氣,外祖父早些年在嶺南鎮守,腿上落下了濕邪,將蘇合香酒送些過去。”
珍珠低聲應“是”。
屋裏又恢複了安靜。
等頭發幹爽後,薑扶光套了衣裳出去。
這時,瓔珞已經從宮裏回來,在房間準備宮宴需要穿戴的行頭。
薑扶光坐在琉璃鏡前,由著侍女為她盛裝打扮:“母妃的身子可有好些?是否要出席今日的宮宴?”
她已經出宮造府,也不好天天往宮裏跑,有什麽事,都是派人進宮傳話。
瓔珞回道:“娘娘貴體需要靜養,宴會上多有嘈雜,便不打算過去。”
薑扶光沒說話。
瓔珞又道:“前段時候,東海侯進獻了一斛紫鮫珠,是難得的稀罕物,貴妃娘娘讓奴婢將紫鮫珠一起帶了回來,還說,”她看向梳妝台前的紫檀木盒,“陛下特地交代,讓公主做一件精致些的首飾,春搜圍獵的時候戴戴。”
紫鮫珠,名字帶了紫,卻並非紫色,而是顏色純正的粉紅,在日光照耀下,珠上光彩熠熠,顏色由粉轉為紫色,故得了這名。
與東珠一般稀有。
“哦,”薑扶光看向了巴掌大的紫檀盒,語氣帶了一絲玩味,“父皇什麽時候,連我穿戴首飾這種小事都要關心了?”
瓔珞上前打開了盒子。
“便是賞給我的東西,直接命人送到公主府,豈不更好,為何還要讓母妃轉交給我?”薑扶光看了一眼。
九枚圓潤均等的紫鮫珠,整齊排列在盒內,在燭光映照下,光瑩流轉,煜煜輝光,仿佛正在吞吐著氤氳粉霧的蜃珠。
“原就是賞我的東西,母妃因何要等到今日,才叫你一並帶回?”
這些問題,瓔珞自然回答不了。
屋裏靜了靜。
良久,薑扶光淡聲問:“春搜圍獵的鹵簿定下了沒有?”
皇帝出行,內廷會安排出行的儀仗、護衛、衣食住行,以及隨駕出行的文武大臣名冊等等,皆會記錄成冊。
瓔珞搖頭:“內廷沒有將公主府出行的相關簿冊,下發到公主府,暫時還未定下。”
但凡後妃、公主,大臣等,上了品級的,都有專門的一份鹵簿,裏麵記載了出行的一應事物,要嚴格按照內廷所擬定的鹵簿安置,以免逾越禮製。
鹵簿不允私自查看。
窺探陛下是死罪。
“母妃可有說什麽?”薑扶光心裏有底了,鹵簿未定,是父皇另有安排,看來這次春搜圍獵不太平啊。
“不曾。”
“不曾啊,”薑扶光眸光微動,彎了彎唇,“那就是,交給我自己拿主意的意思。”
粉瑩瑩的鮫珠,不僅顏色純正粉豔,一顆顆流光溢燦。
確實是少有的稀罕物。
她不稀罕。
肯定有人稀罕得要死。
她笑了笑:“我記得薑寧瑗最喜歡粉色,她若是知道,我有一盒這麽稀罕的紫鮫珠做首飾,怕不是要鬱悶死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