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薑扶光,固然對他百害一利。
也因此,後來父皇要給她挑伴從,她左看右看,最後拒絕了:“張大伴最好。”
想到自己昏迷前,嚴青說,薑扶光還沒死,人在宮中,他猛然喘了一口氣,榮郡王既然在宮變的時候,沒能殺了薑扶光,現在他登基在即,就更不可能殺她了。
薑扶光一邊咳,一邊落淚:“瓔珞,你親自去,將張大伴的遺體好生收殮,回頭葬在皇陵旁的小山上,也算伴君在側,拿我的令牌,榮郡王不會因這種小事為難你。”
他還有時間。
父皇一陣無語:“盡惦記父皇的人。”
嚴青端著白粥和湯藥進屋,從前對喝藥深痛惡絕的人,這會兒,端起一碗黑糊糊的湯藥,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一仰頭,將一碗藥一飲而盡,豪放程度,讓人一度以為,他喝的不是藥,幹的是酒。
趴在桌子上打盹的嚴青,一激靈清醒過來,連忙去查看姬如玄,見他醒過來了,不由大喜,一邊取了迎枕,塞到他背後,扶他靠在迎枕上,一邊激動道:“廚房裏準備了藥和吃食,我馬上端過來。”
張德全每次都無奈歎氣,伸手將她抱起。
她小時候,總叫張德全張大伴。
……
殺薑扶光,卻對他百利無一利。
姬如玄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屋裏留一盞昏燈,幽暗無比,他一雙黑眸幽深如淵,眸底一片幽冷,似經年積雪的雪峰,一片蒼涼。
偶爾她不想玩字牌了,張德全就命人打造千工船、千工屋等榫卯的千工物件,能把每一個部件都折卸下來,再組裝成船舶、房屋。
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是因宮裏的教養尚宮說,侍從打小就伴於主子身側,負責陪伴主子,保護主子的安危,都叫大伴。
薑扶光喉嚨又疼又癢,心裏堵得慌,難受得緊,仿佛壓了一顆巨石,猛然咳出一口鮮血。
姬如玄喉嚨幹疼:“水!”
吃完粥,姬如玄精神好了一些:“宮裏,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張德全命人刻了字牌,拿著字牌,教她認字,給她講這個字的來曆、演化、古今,他是伺候皇帝的人,嘴皮子有一股利索勁,說起故事來一套一套地,半點也不帶重樣,有趣極了。
等她認字多了,張德全就將字牌組成四字成語,給她講成語故事,成語典故,成語曆史。
嚴青搖頭。
道長秘密聯係了,身在宮中的雲山道長,這才打聽到了內宮的消息,雲山道長是方外之人,宮中的腥風血雨,還波及不到他頭上,樞機子有半聖之名,不論是誰,也不會輕易得罪萬君山。
姬如玄沒再多問:“把玉衡子請來。”
嚴青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生生憋紅了一張臉,無奈去請玉衡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