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麽牛逼?說出來,看看咱會不會嚇一跳!”朱元璋陰測測道。
“是……德慶侯和他手下水軍!”胡惟庸抬頭高聲道:
“他們死性不改,重操舊業!仗著控製了大明的水域,大肆將淮鹽販運南北,然後由家人奴仆在各地公然銷售!官府但敢查問,必遭其恐嚇威脅。有膽敢反抗者,直接被殺人滅口!”
“難道小廖他不想活了嗎?!”朱元璋聞言,反而平靜下來,目光森然的看著胡惟庸,幽幽問道:
“朕已經賞他榮華富貴,他還要靠販私鹽斂財,到底是想幹什麽?”
“微臣聞德慶侯自恃功大,常心懷不滿,口出不遜……”胡惟庸知道不下猛料不行了,遂咬牙道:“甚至還擅用龍鳳圖案,多有逾製之舉。”
話沒明說,但意思再明白不過,廖永忠是想也當個皇帝過把癮了!
“嗬嗬嗬……”朱元璋聞言笑了,笑聲很是瘮人。他看看立在一旁的太子道:“標兒,廖永忠想謀反,你信嗎?”
“兒臣不大信。”朱標搖搖頭,輕聲道:“這些叔叔伯伯可能不太懂規矩,但對父皇的忠心不必懷疑,更沒那個膽子造父皇的反。”
別看太子才二十歲,但水平極高。一番話既打消了朱元璋的疑心,又給廖永忠開脫,還敲打了告黑狀的胡惟庸。一箭三雕了屬於是。
“嗬嗬不錯,借小廖個膽子,他也不敢造咱的反。不過他要真敢販私鹽,咱也不能饒他!”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斜睥著胡惟庸道:
“他都放了什麽屁?!”
“德慶侯常說,以自己滅三國的大功,給個國公尚嫌不夠,上位卻隻給他個侯爵,實在太羞辱人了。”胡惟庸卻百折不撓,繼續點炮。
“咱為什麽給他個侯爵,鐵券上寫的清清楚楚!”朱元璋一陣心煩,捋了下腰間玉帶。“就算他廖永忠不識字,不會找人念給他聽嗎?”
“德慶侯當然知道為什麽,可他不服。”胡惟庸終於用出了殺手鐧道:“微臣聽聞,他不止一次在酒後胡言,說是上位當初暗示他,對小明王下手,回來卻翻臉不認賬,讓他背了黑鍋……”
“放他娘的狗臭屁!”一直喜怒難測的朱老板,終於一腳踹翻了禦案。
桌上的文房四寶、奏章題本,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胡惟庸趕緊把頭深埋下去,嘴角卻閃過一抹笑意。
他知道,廖永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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