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且在朝堂之上,爭出個高低吧!”
黃觀重重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朱世濟等人,笑眯眯地道:“聖人曾說,立德立功立言,乃三不朽!”
“爾等乃是聖人門下,偏不可容百家之言,如何使孔孟之道推陳出新,傳世萬年?”
“心學何辜,竟叫爾等不惜以黨爭之態而抗之?”
黨爭?
朱世濟聽完之後,臉色登時黑如鍋底了。
該死啊!
黃觀這廝嘴皮子好生利潤,上來就扣了一頂大帽子?
黨爭,乃是朝堂大忌!
這要是坐實了,還怎麽毀了心學?
他氣的一甩袖袍,怒聲喝道:“黃觀,休要在此詭辯!”
“為臣子者,當唯君命是從,遵綱常天理而棄人欲!”
“若心學有用,當年祖宗與陸九淵會於鵝湖,為何勝出之人,乃是吾家之祖?”
“說到底,心學斷無利國利民之道,唯有禍國殃民之途!”
聞言,一旁的夏原吉搖了搖頭,笑嗬嗬地道:“汝之念,是不是太過偏激了?”
“我輩讀書人,無欲無情,如何治民治世?”
“朱熹朱夫子口口聲聲說滅盡人欲,為何三妻四妾,直至老年納尼姑為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朱世濟頓時一臉的尷尬,訥訥地道:“啊……這個……”
“混賬!”
“今乃爭學問之高下,安敢羞辱老夫之祖宗、配享孔廟之聖人?!”
夏原吉也懶得多說,淡淡地道:“朱夫子,以你祖宗之言為讀書正統,羞辱我等為士林之恥,敢問你是孔孟嗎?”
“孔孟不在世,誰敢言程朱為聖?”
“當今之天下,憑何是程朱之一言堂?”
“若程朱為正道,當年孔孟傳學於天下,荀子為何成聖?”
“我輩讀書人,當知民間疾苦,方可施行仁政,是為知行合一,無論風雨晴空,皆為萬世撐太平!”
話音剛落,朱世濟如同受到天大羞辱一般,放聲大吼:“滿口胡言!”
“知行合一?”
“惑眾妖言罷了!”
“若心學立於朝堂,為臣子者天下為私,豈不是佞臣輩出,禍亂天下?”
一旁的黃觀連忙接過了話茬,笑道:“禍亂天下?”
“朱夫子,你的證據呢?”
“再說,照你的意思,程朱理學皆為忠直之臣,心學盡是奸佞之輩……”
說到這,他立馬搬出了殺手鐧,一字一句地道:“當年之戶部侍郎郭恒,乃程朱理學之鐵杆!”
“他若是忠直之臣,為何一手釀出空印案,以至於六部空懸大半官位?!”
“你朱世濟到底是為國為民告禦狀,還是以一己之私,博取忠名?!”
朱世濟心中怒氣翻湧,忍不住冷聲說道:“哼,郭恒不知程朱理學之精髓,自作孽罷了!”
“郭恒之錯,不在於理學之讀書正統!”
黃觀一點也不急,笑眯眯地道:“既是郭恒不知程朱理學之精髓,那朱夫子你呢?”
“身為朱熹後人,蒙受祖宗餘蔭多年,口口聲聲忠君……”
“可曾有過半點仁政?!”
對於這個問題,朱世濟似乎早有預料,滿臉傲然地道:“不巧,老夫正好有一仁政之策,要獻於陛下!”
“陛下!”
“臣於家中揮墨十年,著勸農書一部獻於朝廷,願與民更始、天下大治!”
話音剛落,黃觀、夏原吉對視一眼,齊齊愣住了。
勸農書?
臥槽!
這年頭,還有死命往槍口上撞的大傻子呢?!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