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也不知過去多久，失神良久的男生終於重新邁開了步子，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濃鬱的兩道劍眉皺緊了。 “師傅……” 江北澤在旁邊很小聲地叫他。 “池笑笑是你的朋友嗎？” “閉嘴。” “師傅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說，我——” “我讓你閉嘴！” 宋南野一嗓子吼過去。 “你跟我什麽關係？你是我朋友還是我哥？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過問！” “嗯，那我不問了……” 江北澤聲音依然很軟。 一路無言。 宋南野板著臉走在樹幹的陰影之下，那是陽光照不進來的黑暗。 到了交叉路口，宋南野微不可聞歎了口氣，兩隻手抄在口袋裏麵，眼角餘光瞄著身旁的男生。 “你該回去上課了。”他的嗓音軟了一分。 “……” 江北澤二話沒說往前走。 宋南野站在光影相間處，目送著他的身影。 隻見江北澤走到了自動販賣機麵前，複又折身返回，一如既往遞給他一罐百事可樂。 “不要不開心。” 他說。 仰著臉，眼神真摯，神情專注。 “其實我也是有脾氣的，迄今為止，我就隻對你和二哥沒脾氣，你們吼我罵我，我是不會還口的，不過你要是繼續這麽對我，下次我可能不理你了，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朋友兩個字，被江北澤咬得重三分。 方才宋南野說了那麽過分的話，被他一聲“朋友”，化解了滿身的戾氣。 麵對江北澤的真誠，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別開了眼去。 那雙黑黝黝的眼睛，此刻含著一片動容的水光，光線漸移，有什麽東西遮蔽住了他的眼睛。 江北澤咧開嘴笑了笑，“好吧，我承認你打架的樣子真的很帥，很酷，可是以後還是不要打架了吧！弄得滿臉是傷，你身邊的人都會擔心你的！” “你也會擔心我嗎。”宋南野悶悶地開了口，聲線沙啞。 “當然！” 江北澤不假思索地回答說。 “我們是朋友，而且，你是我師傅嘛！” “……” 宋南野唇動了動，沒有再給出回複。 江北澤回去上課了，他同他走相反的方向，一條岔路口，孑然不同的兩條路。 他的那條路，是光明的，好學生走的路，星辰大海都擺在他麵前。 而他的那條路，是黑暗的，孤獨的，是無人能懂的荊棘滿布。 穿過了一條小巷，徜徉過一片寬闊的草地，午後的陽光正好，打落在初春盛開的枝丫上，如同塑造了一種不真實的假象。 他活在這假象之中，做著放蕩不羈的自我。 宋南野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下來。 孑然一身，隻有背上的吉他，手裏的百事可樂，還有先前同人打架弄成的滿臉淤青。 麵對著遠方的天空，他將吉他架在腿上，解開易拉罐喝了兩口可樂，旋即隨即撥弄著手裏的琴弦。 低沉的琴聲徐徐響起…… 他的音樂向來沉寡沙啞，帶著無人能懂的滄桑感，從來都沒有快樂可言。 “可惜在遇見我那天，你並不快樂。可能是因為，我們相遇的太晚了。” “砰！” 麵前的易拉罐被人一腳踢翻，裏麵的可樂冒出來，流淌了整片碧綠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