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提著尊魂幡走到船頭,看著正在忙活的兩人,他舉起手中的靈寶,卻又在瞬息之後放下。塗山君輕聲道:“戒急用忍。”
撤去無明界的法眼,原本的寂靜一掃而空。
黑暗中的利爪多如牛毛,淒厲的怒吼從那血盆大口中發出,宛如蜂擁而來的野獸將他們團團圍住。
就在塗山君落下靈寶的那一刻,頓時天翻地覆,怒海升濤,磅礴的‘巨浪’化作一隻大手,狠狠的砸了過來。
就在它們即將觸碰到小舟的時候,塗山君身軀猛地炸開,無數道血劍向著四方激發,而在血光迸發的同時紛紛化作人影,將整個小舟團團守住。
“爆!”
轟隆。
分不清到底有多少道血色光影,隻看到,他們在半空中形成一堵人牆,然後就在塗山君單手豎起的掌印中化作絢爛的血色花朵。
讓這黑色的空間中多出一抹血色光幕。
塗山君活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句僂身軀麵容枯槁,周身氣血全都變做術式。然而這好似並不足夠,襲來的風息不過才減弱了三成而已。
魂幡內,大把陰魂丹被塗山君碾碎成煞氣修補他的身軀,原先的積累迅速消耗起來。
要是擱在金丹境界,憑著手中積攢的這些陰魂丹足夠支撐他死活幾百個來回,然而元嬰中期的身軀不僅僅擁有超絕的實力,也加重了對煞氣和法力的負擔。
身軀剛恢複,塗山君再次壓榨成血箭將小舟圍住,雙手結成印法,嘴唇微動呢喃:“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冗長的防鬼自塗山君的口中吐出,結合靈魔血殺術凝聚的血光人影,將整個小舟全部籠罩在術法之下。
不過,一介惡鬼王,口撚驅鬼的咒語,實在滑稽,說出去可能沒有幾個修士會信。
塗山君更是從魂幡中取出黃紙符籙,將之連成片高舉在上方。符籙燒光了就用自己的鬼血重新畫一張出來,反正他也是符陣宗師。
不消片刻,青銅古燈重新燃起,船頭的太乙真君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水。
笑嗬嗬的說道:“還好動作快,也多虧了道友支撐。否則我們怕是要早送其中,與這些東西為伍了。”
眼見太乙真君笑的這麽開心,塗山君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道友何故麵色凝重?”
“船上有人。”
“船上當然有……”太乙真君接過話茬,打趣的正要多說些什麽,卻下意識的停頓,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看向塗山君:“何人?”
塗山君指了指太乙真君,又指了指船頭的另一邊說道:“難道道友看不見他?”
太乙真君側眸看向船頭的另一邊。
空蕩蕩的。
什麽都沒有。
很奇怪,就好像塗山君並不僅在和他說話,還在和那個空蕩蕩地方的什麽人說話。太乙真君嘴角扯上個勉強的笑容說道:“道友莫不是在打趣……”
塗山君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我也很希望我在開玩笑,但是,這確不是玩笑話,船頭的另一邊還有一個你,與你一模一樣。”
說話時,塗山君兩頭顧及。
因為他也分不清楚麵前的兩人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又或許,實際上兩個都不是真,兩個也都不是假。
剛才開啟法眼之後,他看到周遭一片寂靜,等他關了法眼又發現觀測到的那個太乙真君竟活生生的出現了。現在就在船頭的一側。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