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讀書人的事,怎麽能叫貪腐呢?
那怎麽可以帶煙火氣呢?那怎麽能有惡臭之名呢?
讀書人偷能叫偷嗎?
就像是中華煙裏放大鈔,茅台酒裏塞黃金一樣。
冰敬碳敬,不帶一絲煙火氣。
“惡心!”
朱祁鈺終於是裝不下去了,臉上滿是厭惡,直接露出了自己本來的麵目。
於謙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朱祁鈺一個小年輕,也藏不住多少事,還不如直說。
“陛下有何打算呢?”於謙還是沒想到,自己住在這九重堂內,到底和這冰敬碳敬扯上了什麽關係。
朱祁鈺認真的說道:“定天下條文,公侯宅院的規製,但是現在僭越的人何其多?那小小監察禦史顧耀,就住著一個十七萬兩銀子的大宅子,堪比公侯!”
“英國公府還不如他顧宅豪氣!”
“要說恭敬,視王法為無物,才是最大的不恭敬!”
於謙愣愣的說道:“陛下有所不知,當年太宗文皇帝為此也曾大發雷霆,徹查京師,但是,收效甚微。”
“其一,乃是各臣子,僭越家宅,皆是經紀買辦代持,其中錯綜複雜,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誰的宅邸。”
“其二……”於謙歎了口氣,眼神全是惆悵,他歎息的說道:“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有人通風報信,官官相護,最終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其三,此疾根由已久,非一家一地,一門一戶,牽扯甚廣,太宗文皇帝牽連數百人,最終隻是抄家了事。”
產權不清,找不到直接責任人;
查辦此事的人,也是食利者,他自己都住豪宅,自然稍有風波,必然是:傳下去,陛下要清產了。
牽連甚廣,根深蒂固,於謙對此事知之甚詳,他自己可以住破宅子,不嫌寒酸,他自己可以兩袖清風,不嫌貧寒。
但是他不能要求其他人和他一樣了。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於謙是個典型的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君子。
朱祁鈺自然不是啥君子,他的歪門邪道的盤外招、奇思妙想實在是甚多。
“朕知道,朕沒打算查。”朱祁鈺十分確定的說道。
於謙還以為朱祁鈺就是臨時起意,也沒多想,趕忙說道:“那臣這大宅子,也住不安生。”
朱祁鈺喝了口茶,擺了擺手說道:“於少保,朕來問你。”
“這大宅子,住的可還好?一應開支出自內帑,家裏的開銷很少,這大明俸祿是不是就顯得不是那麽寒酸了?”
於謙完全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何意,隻好照實說道:“那自然是極好的,若是沒有太多的開支,大明俸祿,就不算少了。”
“這就是朕要辦的事。”朱祁鈺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深意到底是什麽。
但是於謙依舊是雲裏霧裏,陛下的話,著實有點跳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