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深夜至,臣這…臣這也沒準備啊。”石亨整理好了衣服,趕緊行禮說道。
朱祁鈺眉頭一皺,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愣愣問道:“酒味和胭脂味兒?”
“是…”石亨頗為心虛的低聲應道。
“石亨!”朱祁鈺勃然大怒,連官職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楊洪領兵駐紮在西直門外,範廣駐紮在阜成門外,石亨駐紮在東直門外。
朱祁鈺視察京營,完全是隨機選的,結果石亨這滿身的酒氣和胭脂氣,朱祁鈺來之前,他在幹什麽,不言而喻。
“陛下…”石亨腿一軟,立刻跪在地上,俯首說道:“陛下息怒。”
“營中飲酒,該當何罪?營中召伎,該當何罪!”朱祁鈺怒氣衝衝的問道。
石亨整個人抖動不已的說道:“營中飲酒杖二十,營中召伎…召伎杖十。”
“盧忠,帶著緹騎去拿人,一並到營前,杖!”朱祁鈺厲聲說道。
狎妓喝酒,肯定不止石亨一人,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謝陛下隆恩!”石亨反而鬆了口氣。
軍營嘛,挨兩下不稀奇。
他更害怕陛下一怒之下把他再扔進天牢裏,在裏麵過一遍五毒之刑,不死也得掉半條命。
“石亨,朕對你太失望了!”
“於少保不計前嫌,將你從詔獄中舉薦而出,你為大明屢立功勳,朕已侯爵相授!可是你怎可如此驕縱荒唐呢?!”朱祁鈺恨鐵不成鋼的厲聲說道。
石亨很能打,但是他軍紀很差,朱祁鈺是知道一些的。
於謙說他可用不可信,朱祁鈺也是知道的。
但是石亨在清風店一戰中,下馬陷陣死戰,朱祁鈺對石亨升起了些許的期許。
可是瓦剌人剛走,他就在營中公然飲酒作樂召伎行樂,實在是太過於荒唐了!
“末將有罪!”石亨抖如篩糠的回答著。
他不怕打,更不怕被打了,讓下屬們看到丟麵子,雷霆雨露皆為君恩。
他之所以抖成這樣,是他聽出了朱祁鈺對他的失望,這代表著朱祁鈺對他石亨是有期望的。
一共三十四人,被盧忠帶到了營外,軍杖被請出,石亨挨了三十軍棍卻是一聲不吭的硬受了。
“武清侯,朕問你。”朱祁鈺看著石亨被打出血的腚,依舊是餘怒未消的問道:“何為能戰之師!”
京營的實力恢複多麽重要?
朱祁鈺有些怒其不爭的問著話,他對石亨有一些期待的,但是這些期待,現在都變成了怒火。
石亨跪在地上,懊悔無比,打兩下不要緊,別人想挨還挨不到呢。
他感受到了陛下深深的失望,這才是他這次損失掉的最大的東西。
他挨軍棍的時候,其實也想到了理由,而且這個理由確實充分,但是他還是跪在地上,不敢狡辯。
犯了錯還嘴硬,陛下隻能更加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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