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國不利,於民不利。”
大明隻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大明皇帝。
讓私鹽鹽場的窩主,堂而皇之的分享這個權力,是絕對不可以發生的。
朱祁鈺必須要講清楚,財富即權力。
大規模的超發,必然導致權力共享,這涉及到了,誰才是大明的主人這一根本問題。
大量超發,這不僅僅是在僭越君王的權力,也是在僭越朝廷的權力,這也是朝廷絕對不允許看到的。
“陛下聖明。”戶部尚書金濂鬆了口氣。
他就怕大明鹽引,變成了另外一個大明寶鈔,在深入的學習了陛下寫的大明版國富論之後,金濂就上奏,請停超發,但是又不能不超發。
因為鹽引不超發,都拿去當貨幣用了,大明就沒鹽可以用了。
打擊了私鹽鹽引,卻超發了數倍官鹽鹽引,那對鹽政二字而言,是在毀掉根基。
一點都不超發,則無鹽承兌,鹽屯在鹽場裏,百姓卻看著鹽價高漲,卻無計可施。
超發多少?
查處多少私鹽鹽引,就超發多少官辦鹽引即可。
石璞坐直了身子說道:“李賢已至南直隸,他寫了很多的奏疏,其中多數都是鹽丁勞苦,行至淮安府,便不住感慨,十五進灶舍,雙淚日日掛。二十不識牛和馬,三十摸錯自己家。”
“當地百姓常常把鹽場,稱為鹽牢,苦不堪言。”
十五歲灶戶孩子就要去鹽場,燒灶時的濃煙熏灼,每天都是淚流滿麵,二十歲不到就看不清牛和馬了,三十歲的時候,連自己家門都摸不到了。
這就是鹽丁現狀。
石璞繼續說道:“但是李賢在奏疏中,也反複提到,有的鹽場,卻並非如此,其中奧妙,在於煎鹽法子不同以外。”
“臣以為可讓巡鹽禦史,多多搜集鹽場煎鹽之法,改善鹽灶,也多購置護目,讓鹽丁不至於煎鹽時瞎了眼睛。”
“護目,保護眼睛,煙熏火燎,也易衰力配以麵罩更佳。”
“可有這護目實物?”朱祁鈺點頭問道。
石璞從袖子裏拿出一物,遞給了興安,俯首說道:“正是此物。”
朱祁鈺拿了起來,看了半天,不知道什麽動物皮,縫製兩塊鏡子,以繩索係於腦後,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防火星四濺,還是好物。
“哪來的,價值幾何?”朱祁鈺放下了這皮質護目鏡問道。
“石景廠鋼鐵司為了工匠準備的。”石璞趕忙說道。
朱祁鈺頗為欣慰。
這一個皮草縫兩塊玻璃,並不是什麽大的發明創造。
他欣慰的是,大明的官員,終於意識到應該保護勞動者的勞動環境,大明的官員,逐漸意識到勞動者,是大明的財富,這一根本事實。
在朱祁鈺孜孜不倦的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大方針的領導下,大明終於開始走上了這一步。
為工匠們配上勞保用品。
好事。
雖然朝臣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保護勞動報酬,也是保護財經事務穩定的必要手段,但是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