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辛苦,是朱祁鈺真心實意的。
算學在大明士林裏算是歧途,很少有人鑽研,就是找那些曆代的算學書籍,都是難上加難,更遑論更進一步。
吳敬十年如一日,這份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朱祁鈺將一枚頭功牌,別在了吳敬的儒袍之上,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朕任你翰林院修撰,侍經筵,兼翰林學士掌院事,主國子監九千學子算學一事。”
朱祁鈺判了算學卷,全都不及格,長篇大論,全是屁話。
隻有吳敬的算學卷有數學思維,朱祁鈺讓吳敬負責翰林院的算學一務。
吳敬不是第一天在大明做官,也不是一直死讀書,讀死書的人,他考中舉人之後,在浙江戶部清吏司幹了五年,又在布政司幹了五年,負責田賦。
吳敬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官吏了。
柯潛站在台下愣愣的看著吳敬胸前的頭功牌…
翰林院修撰,翰林學士掌院事、侍經筵,這三個之位,他也有,他是狀元,這些官職都是給他的,但是…他沒有頭功牌。
朱祁鈺對著群臣笑著說道:“雖然很多人在私底下說朕,薄涼寡恩。”
胡濙立刻高聲喊道:“臣等惶恐。”
一幹進士們不知道怎麽回事,京官們早就對大皇帝的套路,了如指掌。
誠無德、朕就是亡國之君、朕薄涼寡恩之類的話一出,那基本上代表著陛下要訓斥了。
帝一動,臣惶恐。
朱祁鈺繼續說道:“朕並非吝嗇之人。”
“朕不是不給官僚們功賞牌,做學問也好,做官也罷,各司其職,各安其命,天下泰安,那是本分。”
“若有頭功、奇功,朕自然賞賜,絕不吝嗇。”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厲聲說道:“可是朕從登基以來,看到了什麽?看到了同榜、鄉黨、坐師皆為朋黨,沆瀣一氣,同流合汙!”
“訛言朋興,群臣敵仇,門戶之爭固結而不可解!衣冠填於狴犴,善類殞於刀鋸!遺害餘燼,終以覆社稷以亡國!”
狴犴(bìàn)主刑罰,忠貞人士被扔進大牢裏,好不容易有個能用的官,或者死在了流言,或者死於刀鋸。
這士林之間的流毒,最終會傾覆社稷,導致大明的滅亡。
朱祁鈺繼續說道:“朕希望新科進士,能夠持正守節,國進方才國泰,國泰方才民安,朕與諸君共勉。”
“臣等謹遵聖誨。”群臣再次見禮。
雞湯有用嗎?沒用。
熟知大皇帝性子的朝臣們都知道,陛下壓根不是在喂雞湯,而是在警告。
不聽話?
顧耀墳頭的草已經三丈高了。
雞湯真的沒用。
禮部賜宴之後,這些個進士們,去了燕興樓,開始了奢華的鹿鳴宴。
鹿鳴宴,呦呦鹿鳴,食野之芩。
小鹿們找到了鮮美的食物,會發出“呦呦”叫聲,招呼同類一塊進食。
這些進士們考中了,那還有沒考中的同鄉,就會舉辦同鄉會,為那些沒考中的舉人們送行,祝願他們下次科舉,金榜題名。
鄉黨怎麽來的?就這麽來的。
這鹿鳴宴多數選的檔次都比較高,會在燕興樓或者太白樓舉行。
朱祁鈺讓興安先去看看,這幫家夥的屁股坐在哪邊。
從金榜題名這一刻起,他們就始終都要麵對皇帝的魚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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