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濂痛心疾首的說道:“陛下設鹽鐵之議,總論財經事務之事,常言穀租對朝廷之重,亦令天下繳稅納賦,更是身體力行,將有司代管皇田莊畝悉數納賦。”
“陛下啊,朝廷是陛下之手腳肱股,安能棄之如敝履?”
“陛下自登極以來,一片公心,所作所為皆為大明公道二字,雖有內帑爭利,不過是為京營厚賞而為,臣請陛下勿忘公心。”
金濂的憤怒是合理的,大皇帝賺錢不帶著朝廷,短期內自然是皇帝賺的盆滿缽滿,但是長期來看,朝廷隻出不進,也不是長久之策。
朱祁鈺笑著說道:“此事朕昨日與李禦史剛溝通,金尚書勿憂。”
金濂一聽這話,立刻鬆了口氣,趕忙俯首說道:“啊,原來是剛溝通,臣惶恐,陛下聖明。”
金濂說完就歸班了。
翹首以盼,等待著明公炮轟陛下的諸多臣子,眉頭緊皺的看著這一輪的交鋒,完全沒弄懂是怎麽回事,就結束了…
就這?
發生了什麽?
沒個明白人講一講,到底是什麽激怒了金濂,陛下為何一句勿憂,金濂這一副死諫的模樣,就偃旗息鼓了?
胡濙當然聽明白了,但是他才懶得給別人翻譯。
其實不過是金濂深知陛下秉性,陛下連聖旨緞麵都重複使用的人主,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這海貿的鑄幣稅要自己賺,他戶部尚書就是死諫,也沒辦法挽救局麵。
但是陛下說勿憂,那就是說發財不忘記朝廷。
這是來自兩個極度吝嗇的吝嗇鬼之間的默契交流。
其中三言兩語之間的妙處,這些連大宴賜席都沒座位的朝臣,自然聽不明白了。
“李禦史,在你離京之前,朕與戶部商定之後,會給你答複,暫且歸班吧。”朱祁鈺示意李賓言歸班。
李賓言是又犯蠢了嗎?
自然不是,他故意那這個說事,其實是掩蓋商舶私帶武器入港之事。
到了海上,可有善類?
武器自保,乃是尋常,海盜、倭寇可不講什麽大明律。
大明海軍可以護航、剿滅海盜之時,類似的事兒,才能管,也才有道理管。
《詩》曰: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家裏的兄弟內訌,總歸是內訌,但要一致抵禦外人的欺侮。
在麵對外人的欺侮,卻不顧及外侮,光顧著內訌的人,都是連先秦時代的封建主義,都不如。
對於這種人而言,搞點封建主義都是先進的事兒了。
李賓言在欲蓋彌彰,借著密州市舶司寶源局的事兒,遮掩商舶遮蔽武器入港的問題。
這事兒上不得秤。
經曆了兩年巡撫、營建市舶司的李賓言,已經是一個極為成熟的官僚了。
於謙看了眼李賓言,這個人的成長是迅速的。
他站出來說道:“陛下,甘肅寧夏,一十二衛三所,軍士七萬五百六十名,又加甘涼遊擊二營,每班官軍三千員名,河東備禦原額官軍七千五百三十員名,共計八萬四千零九十人。”
“臣請移衛半數至靖安三府之地,以安定民生。”
甘肅寧夏土地貧瘠,維持八萬人的軍隊,實在是不堪重負。
事實上,陝甘寧地區的衛所,長期處於欠餉的狀態,總計陝甘寧地區的本鎮屯田,隻有一萬三千一十餘頃,屯糧不過一十萬四千一百石。
這麽點糧食,能養活八萬軍士?根本養活不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