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謙總結性的說道:“綈重穀輕,齊滅魯國,就是這輕重之術,亦請戰衡,戰準,戰流,戰權,戰勢,此所謂五戰而至於兵者也。”
管仲經濟戰把魯國玩崩了,大明此時如同齊國一樣,可以利用經濟戰最大程度上的削弱敵人,然後以戰取勝。
“利柄輕重,好。”朱祁鈺不住的點頭。
於謙繼續說道:“襄王殿下觀察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他解釋了一個之前我們未曾解決的問題,鹽鐵議中,陛下曾經提到過穀租,槁稅,鄉部私求,民棄本逐末,耕者不能半。”
“百姓為什麽不肯種地呢?其實在蘇鬆一些地區,也出現了這種耕者不能半的情況。”
“襄王殿下說,一個農民如果不能收獲本錢的三倍收成,那麽他就懶得種地,如果不能收獲本錢的兩倍收成,則百姓則會喪亂,稍有征斂,必然引起百姓暴亂和起事,如果人民暴亂之後還施之以刑罰,那就是殘殺百姓,即所謂的摲民。”WwW.
朱祁鈺自然看到了襄王的這段論述。
如果說蘇鬆地區富碩,百姓們不肯種地,但是在貴州,百姓也不肯種地,這就很奇怪,襄王在認真研究後,得出了的結論。
研究雲貴百姓起事不斷,是襄王在雲貴川黔的重要工作,而襄王大約搞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收成太低了。
蘇鬆地區是因為種地的勞動報酬不如去做工,那麽貴州等地方不肯種地,則是種了也沒用,沒啥收獲,稍微有點天災人禍,自然是起事不斷。
如果百姓起事,那是君主失道於天下,如果平叛之後,皇帝還要追罰,那就是摲[chàn]民,是虐,是失道,是丟了天下也活該。
襄王就是這麽說的,他的利柄輕重論,可不是一味的讒言,而是有很多的規勸。
隻要不是要命的事兒,襄王還是很敢說的。
也真的有這麽幹的,比如宋徽宗平定了方臘起義之後,就開始了恐怖的十抽一殺令,要以殺止暴,最後失道天下,丟了江山。
於謙感慨萬千的說道:“《管子》曰:事再其本,民無米(火亶)者賣其子。三其本,若為食。四其本,則鄉裏給。五其本,則遠近通,然後死得葬矣。”
“輕重不調,無米(火亶)之民不可責理,鬻子不可得使,君失其民,父失其子,亡國之數也。”
這也是襄王表達的觀點,就是事有輕重,百姓起於阡陌喪亂,為上者應該考慮下是不是政策出了問題,如果君王失去了百姓,就是亡國之君了。
“有理。”朱祁鈺十分讚同朱瞻墡的觀點。
所以福建有百姓起於阡陌之後,朱祁鈺將其過錯歸咎在了有司,最終將宋彰等人斬首示眾,佐以農莊法,恢複生產,還免了一年的正賦,讓百姓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候。
朱瞻墡、管子、於謙等人所言,朱祁鈺所做,其實都是這個道理。
於謙繼續說道:“而且襄王提到了一個很有趣的觀點,他還在思忖計省存在的必要。”
“襄王的意思很明確,土地、人丁、常費、貨幣、鄉野、穀物,都要有統計,不懂得統計統籌,想要主持國家,是萬萬不可能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