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機是多方麵的,比如河套地區靖安省逐漸穩定,安民渠已經投入使用,河套地區的耕地麵積在快速增長,糧食產量飛速增長,足以供給邊方用糧。
取消鹽引,改為供給側改革,並無不妥。
“說說理由。”朱祁鈺看著王祜認真的說道。
其實王祜這是在行封駁事,朱批的奏疏下發到了戶部之後,被戶部攔停,請旨議策。
但是王祜行封駁事選擇時機和地點,都非常的巧妙,選在了聚賢閣,這個說話極為自由的地方,選在了天明節之後,這個剛剛休沐結束的時間,用的方法,是議策,而非封駁。
“很簡單,因為邊方要用糧。”王祜開門見山,說了一句很合理的廢話。
王祜解釋道:“在整個大同、宣府、陝甘寧靖安地區,鹽引提供的糧食占據了三成以上的比例,如果現在貿然取消鹽引,勢必加重河套地區的賦稅壓力。”
“靖安新複,百廢待興,所耗靡費,若是取消鹽引,改為供給,那麽大同、宣府、陝甘寧三邊,靖安,勢必出現糧貴鹽賤之事,臣以為,得等等。”
“南衙的確是準備好了,可是邊方並未準備好。”
王祜的理由是地區發展並不不均衡,導致南衙的確對取消鹽引有著迫切的需求,而邊方地區,現在還不能自給自足,一旦取消鹽引,勢必導致邊方物價騰飛。
江淵也是極為讚同的說道:“如若停下了鹽引,我們就要想辦法補充這三成糧食的來源,勢必加重稅賦。”
“而當下大明幾乎所有的物價,依舊是以糧食為基準,民以食為天,陛下。”
朱祁鈺的食指在桌子上不停的敲擊著,這代表皇帝在思考。
這種時候,聚賢閣裏十分的安靜,窗外有西北風呼嘯,有雪花飄飛撕扯的聲音,傳到了暖閣之中。
“有理,把李賢那封奏疏拿來,朕先留中吧。”朱祁鈺這算是收回成命了。
天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出爾反爾的速度之快,確實很丟人。
但是朱祁鈺唯獨不怕這個。
既然戶部和兵部說的有道理,那自然要收回成命。
昏政亂行,是君主失道,臣子失德的大事,昏政要付出的代價是裏子,是民心,而收回成命,損失的是皇帝的麵子。
王祜猶豫了下,並未將奏疏拿出來,愣愣的說道:“臣並未帶在身上,等明日送於司禮監。”
“沒帶?”朱祁鈺看了看王祜,也沒當回事兒說道:“那明日送司禮監便是。”
陛下肯舍麵子,可是朝臣們可不能讓陛下折麵子,君辱臣死,這是為臣之道。
王祜打算散會之後,和司禮監大璫興安聊一聊,這收回成命的事,不能入檔。
如何保證陛下英明無損,功德無垢,是人臣之禮。
鹽鐵會議一直進行到了接近傍晚的時候,大明的臣工對景泰五年,大明的財經事務進行了一次總結。
石景廠、勝廠、六枝廠等官場的營建,寶源局納儲,景泰通寶的承兌,銀幣的匯通,這些事,林林總總一大堆,一直聊到了日暮時候,這些事才算是停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