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正三品,可是天差地別。
“這些錢,是怎麽流轉到你的手裏的?”盧忠繼續提審,他問的問題並不奇怪,他在詢問銀路。
在孔府大案之中,盧忠通過查點孔府的銀箱和銀錠,最終確定了孔府的銀子全是倭銀這一事實。
而現在盧忠在查問這些朝廷命官受賄的銀路,如果能夠徹底掌控這條銀路,對於保持京官的清廉,有決定性的作用。
張鳳終於露出了難色,他言辭閃爍的說道:“我不太清楚這方麵的事兒,都是經紀在打理。”
盧忠是一個很專業的緹騎,他早就不用刑罰審案子了,他一眼就看穿了張鳳是有所忌憚,嗤笑的說道:“在我麵前撒謊?”
“能說的我都說了。”張鳳咬著牙說道。
盧忠非常平靜的說道:“不能說的也要說,老實交代是你現在唯一的出路。”
“你現在不肯老實交代,他們也不會放過你的妻兒老小。”
“你能信任的隻有陛下了。”
盧忠這番話,簡直是莫名其妙,但是張鳳卻清楚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隻能信任陛下,是現在張鳳唯一的選擇。
張鳳已經倒了,他官架子不在,那些過去拿他沒辦法的人,就會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張鳳的家人,會死在哪個荒郊野外,就看對方的興致了。
但是陛下從來不會禍及家人。
當年李賢被抓,迫於無奈在南京僭朝做事,李賢的家人仍舊住在官邸之內。
王複投了瓦剌人,但是胡濙以漢李陵事為例,陛下把王複的家人扔放在官邸法內,防止一些老鼠對王複家人不利。
金濂的家人雖然搬離了官邸法,但仍住在東城範圍,朝陽門內,和陛下隔了兩條街。
張鳳突然發現,自己倒台之後,唯一能信任的隻有陛下。
這種感覺,讓張鳳悵然若失。
“我說。”張鳳選擇了開口說話。
“方法有很多…”張鳳一五一十的將其中的事兒說的清楚。
盧忠漲了一番見識。
王翱看著呈堂供述,歎為觀止的說道:“你們這是在抽骨吸髓啊。”
張鳳有些自嘲般的說道:“這些事兒,我都清楚,但是不是我親自操刀,都是經紀買辦們在做,眼不見為淨吧,沒看到,就當不知道。”
盧忠打開了另外一個題本,看著題本上的問題,有些猶豫的問道:“金尚書,知道你貪腐的事情嗎?”
這個問題一出,連王翱都瞥了一眼盧忠,顯然這不是預定的問題,是盧忠的加料。
但是那本題本的紙張和字跡來看,是從泰安宮裏來的,這是陛下想知道的問題。
問到這裏的時候,盧忠讓文書停止了記錄,而是親自記錄。
“知道,他全都知道。”張鳳有些悵然的說道。
“知道?”盧忠和王翱猛地抬起了頭,震驚至極的看著張鳳,金濂居然對張鳳貪腐之事,一清二楚?
到了這個地步,張鳳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他知道那是皇帝想知道的事兒。
他確信的說道:“金尚書曾經盤點過正統十四年的國帑賬目,誰能躲得過他的眼睛?王直曾經說能理財的唯金濂,他查了國帑的賬目,自然發現了我當初做的那些手腳。”
“自從查完了賬目之後,金尚書對我的態度就變的極為暴烈,動不動就是一頓怒斥,說實話,這讓我在戶部很沒有麵子。”
盧忠將張鳳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記錄下來,問道:“金尚書既然知道你貪腐,為何還要舉薦你為戶部尚書?”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