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賓言卻一臉不信的說道:“為這事兒,我可是挨了陛下的訓斥!這瘟疫之事,哪裏有發財的機會?兄台誆我!喝酒!”
陳祖輝一拍桌子說道:“賢弟!你不信我!”
這釣魚的時候,魚咬鉤之前,都會試探幾下,若這個時候大力起杆,那多半是釣不出大魚,而且釣魚最重要的就是打窩,眼下這窩已經全數打好,大魚已經開始試探。
李賓言和陳祖輝一直喝到了子時,這才散場,等到陳祖輝離去之後,李賓言依舊是酒氣熏天,可是歪歪斜斜的身子已經完全站直。
一名帶著麵甲的天子緹騎走出了陰影,來到了李賓言的身後,等待著李賓言的命令。
李賓言負手而立,看著天空圓月,想到了當初初到濟南府,也是這樣的月色,他也是喝的酒氣熏天,下了樓,把山東官場的蛀蟲,大大小小一鍋端了。
“抓人吧,弄清楚了。”李賓言帶著幾分迷茫的說道。
今日往昔,並無不同。
這天下的貪官汙吏,跟抓不盡一樣,已經整整五年了,還是如此。
李賓言有時候也在想,陛下、於少保還有他自己,這些年,做的這些事兒,到底有沒有意義。
“李巡撫,徑直向前。”天子緹騎站在李賓言的身後,感受到了李賓言的失落,便開口勸了一句。m.X520xs.Com
聲音透過了麵甲有些渾厚和含糊,一句話說完,天子緹騎也沒等回應,就帶著一眾緹騎,奔著陳祖輝的館驛而去。
緹騎就是釣魚魚過程中,最後收網的網兜。
李賓言向著自己的官邸而去,走了幾步,身形有些失落和迷茫,突然駐足高聲說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說完,這個有些失落的人影,便再次站直了身子,身形再次挺拔起來,向著黑暗中走去。
陳祖輝被抓的時候,依舊是酗酒狀態,迷迷瞪瞪中,他感覺自己被綁了起來,嘴裏還塞著奇臭無比的襪子。
再醒來的時候,他看到了牢房裏的天窗,他才知道自己這是被異地抓捕,還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被憨直的李賓言給演了!
怎麽能信了那個帶著永樂劍的家夥,還是那個憨直的模樣!
李賓言的憨直本來是他的本色,能在新貨幣政策推行之初,就說出讓勢要豪右一起鑄錢的他,本色出演,把陳祖輝玩的團團轉。
三府之地的布局已經全部設好,隻需要按照過往在陝西行都司冒賑那般,侵監豪取便是賺的盆滿缽滿。
可是陛下突然下旨軍管,打了陳祖輝一個措手不及,陳祖輝擔心東窗事發,便來到了鬆江府。
本來還是無從下手,憂心忡忡,李賓言的樣子似乎是個突破口,陳祖輝才多說了兩句,看能不能把這鬆江巡撫拉下水。
喝了幾杯馬尿,說了幾句胡話,落水的隻有他自己。
“陛下這四格良言畫,勸不了該死鬼。”李賓言手中握著一份邸報,上麵是陛下前幾日畫的四格諷刺漫畫,在民間這叫良言畫。
正如陛下畫的雪球一樣,到了陳祖輝這個份上,他的背後站著無數的推手,他麵前的雪球已經滾到了隻能前進不能後退的地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