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思娘的耳朵立刻就紅了,但是依舊仰著頭,給朱祁鈺係著大氅,低聲說道:“春捂秋凍,夫君還是穿著吧,這是我不在太醫院當值坐班時候自己繡的。”
“嗯,繡的很好,以後不要繡了,太醫院當值已經很累了,尚衣監有秀娘。”朱祁鈺沒有辜負冉思娘的心意。
冉思娘抿了抿嘴,有些倔強的說道:“不一樣嘛。”
朱祁鈺隻是覺得有些燥熱,不知道是大氅太厚,還是人心太暖。
“你這雙手可是普度眾生的巧手啊。”朱祁鈺握住了冉思娘係大氅的手,笑著說道。
冉思娘的臉刷一下就紅了,糯糯的說道:“夫君,好多人看著呢。”
朱棣、朱高熾、朱瞻基等三位皇帝,奔波在南衙北衙,路過了很多次濟南府,卻是一次沒有停下腳步。
時隔四十多年的時間,朱祁鈺作為大明皇帝,走進了濟南城內。
韃清朝的康熙六次南巡、乾隆六次南巡,一次也沒有在揚州駐蹕停留,每次都是泛舟而過。
順治年間,多爾袞攝政搞出的揚州十日,讓後世的康熙、乾隆都無法進入揚州。
康熙第一次泛舟路過揚州時,正好距離揚州十日大屠四十年的時間。
“裴愛卿,你這幾年在山東做的不錯,朕聽聞今年考成,裴愛卿又得了上上評,按理來說,是要進京為官,聽說吏部詢問愛卿之意,愛卿執意留在山東,這是為何?”朱祁鈺詢問著裴綸。
裴綸在山東坐到了布政使,這個已經是省一級最高官階,再挪一挪就該入京了,最少也是從三品的京官。
但是裴綸對吏部詢問他的意見,裴綸不打算入京,反而是打算留在山東。
“臣惶恐。”裴綸趕忙俯首說道:“臣有自知之明,京師乃是大明首善之地,臣才疏學淺,還是留在地方的好。”
“二來,臣年歲已高,再為陛下效命三年,就該乞骸骨回鄉了。”
裴綸這麽做其實有點犯忌諱,有一種寧願在地方做土皇帝,不肯入京為官的錯覺。
裴綸當然想回京師,但是他浮浮沉沉這麽些年,對自己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入京是給家人招惹禍患,歲數大了,也挪不了幾步,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做點事兒,不求青史留芳,隻求自己心安理得,對得起一身官服。
朱祁鈺了然,裴綸沒打算在山東做土皇帝,上一個在山東做皇帝的土皇帝孔府,骨灰都已經被皇帝給揚了。
“朕有一事不明,還請裴愛卿解惑。”朱祁鈺站在雨荷廳的憑欄上繼續說道:“朕入山東以來,緹騎四散而出,緹騎回稟,這山東地麵沒有青稻錢。這等咄咄怪事,著實奇怪。”
朱祁鈺曾經在鹽鐵會議上,定性過青稻錢的標準,那就是利息超過了一成,為青稻錢,並且不許青稻錢的出現。
但是這驢打滾的青稻錢,哪有那麽容易禁絕?
上有政策,下麵就有應對之法,這青稻錢一直頑強的活著。
但是到了山東,這青稻錢,尤其是在鄉野卻是一點都看不到。
咄咄怪事。
裴綸心中了然,果然如此,陛下雖然不駐蹕,但是緹騎、墩台遠侯,體察民情之事,可沒少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