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士悅之所以上奏說這麽一件事,其實就是為了推動大明各地勞監安置期滿放歸的犯人,讓他們不再犯罪,出去了永遠不要再進來了。
朱祁鈺拿出了一份南衙緹騎楊翰的奏疏,這是俞士悅說這件事後,錦衣衛去核實情況後做的調查,他將奏疏遞給了興安,興安轉遞給了於謙。
朱祁鈺這才說道:“就這麽一個在服刑的時候,死活不肯老實的人,出了監牢,反而要回來,因為在外麵做工,又苦又累又賺不到錢,還不如坐牢。”“這就是當前大明各地工坊的現狀。”
“許四這幾年一直在做工,動輒七八個時辰的幹活,咱們大明這些大善人啊,總是巧立名目的扣錢,扣錢也就算了,還壓錢,一壓就是三五個月、五六個月,有時候工坊黃了,連個討債的人都找不到。”
“許老四也是沒辦法,這才找到了江淮廠想回去,可是江淮勞教監都撤了,隻剩下了江淮廠,江淮廠總辦不安置,擔心他又犯禁,隻好安置在了煤井司洗煤,還別說,這許老四還挺能幹,今年官廠報的齊力牌,就有許老四一份。”許四可不僅僅得到齊力牌的提名,他還混了個小把頭,在廠裏人緣也不錯,技術也很紮實,還帶了徒弟,上個月,許四還討了一個婆娘,這婆娘還有了身孕。
“朕想不明白,這誰想出來的餿主意,覺得扣錢、壓錢這些手段,能促進生產積極性?幹活給錢天經地義的事兒,這些個大善人們這麽玩,弄的工坊裏都是群混天度日的混子。”朱祁鈺兩手一攤,略微有些嘲諷的說道。
於謙將手中的奏疏遞給了王翱,而後讓大家傳著看看。
“大明官廠的生產力,明顯高於大明的工坊,而且很高,連許四這樣的人,都清楚的知道在哪裏做是牲畜,在哪裏做是人。”於謙稍加思索,就知道陛下到底為何要說這件事。
看似是個趣聞,其實是為官船官貿,打個鋪墊。
陛下的官船官貿,當然是為了替李賓言出頭,同樣也是為了敲打,但也為了大明的勞動保障,
為了最樸素的天公地道、天經地義的公正。
幹活給錢。
生產力的高低決定了成本,成本和利潤又決定了價格,大明官船官貿是與民爭利,可以有效的促進勞動保障的推進。
官船官貿是陛下推動勞動保障的一個抓手,一旦工坊普遍不肯勞動保障,甚至不肯給薪,陛下就可以動用官船官貿,用高生產力和低成本,把這些大善人們逼的活不下去。
於謙能想明白陛下在說什麽,廷臣們能想明白嗎?他們太明白了!
這是權力,權力可以影響或者指導他人的行為,權力可以影響事件進程的能力,權力,可以對資源、利益進行分配。
權力,就是一切。
當遮奢豪戶們通過他們的利益代言人想要染指海貿事的權力事,陛下在加強大明朝堂對海貿權力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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