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翱則是笑著說道:「不是我盯著石景廠,實乃是陛下敕諭營造,不能讓蠹蟲毀了千秋大業也。」
這笑容,顯然是頗有收獲。
即便是工匠也會腐化墮落,徐四七可是和陛下赤著膊在王恭廠裏一起做過鐵匠的工匠,現在不也因為兒子被流放到了遼東?
人,都是會變的,自然要有規章製度去督查。
「是某孤陋寡聞了。「賀章這才了然,便退回了班列。
朱祁鈺也回過神來,這京宣馳道也議了很多次了,今天於謙做匯報之後,就要著手施工了。
朱祁鈺看朝臣們不再說話,對著興安說道:「宣旨吧。」
興安向前走了三步,
一甩拂塵,等著兩個小黃門將聖攤開舉起,才陰陽頓挫唱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奉天命,君主天下,一體天心施恩布德,今有鐵馬奔騰,圖內外安泰,故敕營造京宣馳道溝通內外,著工部主理,於謙總督……」
朱祁鈺修京宣馳道是在大興土木,明英宗修西苑也是在大興土木,可是這興土木,也看修的是什麽。
若是日後有人拿這個說朱祁鈺是大興土木的亡國之君,那朱祁鈺也認了,亡國之君就亡國之君吧,垃圾多了,也看不差這麽一點。
興安宣旨之後,大明的頭等大事,終於擺上了桌兒。
北伐。
但是仍然隻是朝議,朱祁鈺並沒有最後頒布旨意,他還在等這貢院裏的反對意見,完成最後一次的料敵從寬。
打仗是興亡之事,朱祁鈺慎重理所應當。
朝臣們念的經還是老一套,已經沒有可以完善料敵從寬的參考意見了,朱祁鈺便止住了他們的話題,正當這朝會趨於尾聲的垃圾時間,所有人都有所放鬆的時候,朱祁鈺忽然開口說道:「戶部右侍郎蕭鎡。」
所有人一激靈,看向了那個顫顫巍巍的蕭鎡。
蕭鎡更是嚇了的一趔趄,趕忙出列跪在地上,頗為謙卑的說道:「罪臣在。」
「何罪之有,連都察院、吏部、反腐廳都說你無罪,隻是受到了錢薄的牽連,不要稱罪臣,朕不喜歡,稱罪臣會被朕拿了腦袋的。」朱祁鈺手指敲了敲扶手,強調這蕭糍認清自己的身份,他朱祁鈺說你是戶部右侍郎,你就還是戶部右侍郎。
「謝陛下隆恩。」蕭鎡感激涕零。
「今日在這朝堂之上,朕駁了賀總憲所請,賀總憲是朕的臣子,不好忤逆朕的意思,隻好做罷。」朱祁鈺意有所指的對著蕭糍說道。
蕭鎡糍還沒回過神來,賀章就趕忙出列俯首說道:「臣不敢有怨懟之心。」
「看看、看看,不敢,不是沒有。到底這賀總憲心裏有火,現在胡尚書不在了,這賀總憲發起火來,朕也壓不住。」朱祁鈺短暫的停頓了一下。
他這個停頓,意味深長。
按理來說,賀章就該見縫插針的請罪,表明恭順之心,但是賀章沒有,說明賀章對陛下處置蕭鎡意見,的確是有意見,而且不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