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偷閑。」
朱祁鈺喚來了胡濙,胡濙晃晃悠悠一直到了半響午才到了講武堂,朱祁鈺放下了奏疏,和胡濙討論關於這本《稽戾王實錄》上他圈出來的一些事兒。
「這正統三年,稽戾王才十二歲,他就弄了四百宮女入宮,這是他要的,還是太皇太後要的?」朱祁鈺覺得商輅記錄正統三年皇帝招攬三百宮女的事兒著實有些離譜了。
才十二歲,稽王、崇王也都是差不多的年齡,還是孩子。
胡淡則搖頭說道:「陛下…十五就成丁了,該成家了,這十二歲很早嗎?的確是稽戾王
自己要的,當年督辦此事的花鳥使就是王振,臣記得很清楚,不是太皇太後也不是太後要,就是稽戾王自己要的。」
興安在一旁重重的歎息,都是花鳥使,看看人家王振這花鳥使當的,一次就是三百人!
興安在景泰年間當花鳥使,真的是在養花遛鳥,美人那是一個都沒成功送進宮來,倒是襄王府高麗姬、海拉爾、交趾女送了一堆過去。
朱祁鈺沉默了,大抵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還要大,他搖頭說道:「那朕也沒看到濡兒要宮女,這條遮掩下?十二歲,實在是有些太早了。」
濡兒是朱見深的乳名,朱祁鈺打一開始就這麽喚朱見深,這麽些年,除了在公開場合叫朱見深為稽王之外,其他的時候,朱祁鈺都這麽叫,叫順嘴了,便懶得改了。
朱見深和那個混賬老爹相比,就是情種一個,一生對大自己十七歲的萬氏,那是一往情深。
子不類父。
胡濙右手連連擺動,左手摁在了書卷上說道:「臣以為遮掩不得,這一條遮掩,後麵所有類似的事,都得遮掩,這牽一發動全身,這要遮掩的事兒,那便海了去了,隻言片語也就罷了,這種事遮掩,這稽戾王實錄一百八十六卷,還剩幾卷?」
「陛下,商學士已經很克製了,陛下圈的這些,商學士落筆之前,都問過臣,陛下要問臣的態度,臣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改。
胡濙這個意思很明確,他已經在最大程度的維護皇室的臉麵了,能遮掩的地方,胡濙早就讓商輅遮掩了,剩下這些,動一點,都得重修。
「這也太荒唐了吧!」朱祁鈺當然明白胡淡的意思,隻能看著自己圈的地方,感慨萬千的說道。
朱祁鈺敲著實錄說道:「那會兒王師父和陳師父整日裏在朕的耳邊念叨,君有動作,兆億庶眾鹹瞻仰,以為則而行之也,朕不喜歡這些經文,都記住了,可見他們念叨的次數多到朕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這管中窺豹,稽戾王如此荒唐,這朝野內外得荒唐成什麽樣兒。
胡濙和興安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彼此的心情。
尼古勞茲至大明之後做出了很多對大明朝的評論,其中有幾條,胡濙以為說的很對,比如尼古勞茲說大明皇帝就像是苦行僧、清教徒一般,明明是萬萬人之上,日子卻過得太節儉了。
園子不修可以,不廣納宮人也說得過去,可是這常服一年不過八套,冕服就那一套,這說得過去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