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哲學三問,困擾的人從古至今都有,也自然包括了董承。
說實在話,大漢王朝上下三四百年,活的窩囊無比的外戚也有,但是更多的是風光無比,權柄滔天的外戚家族。當然,巔峰過後被滿家炒斬,誅滅九族也不少,不過麽,就像是不走人行橫道,也不走天橋,就是要直接穿越馬路,展示一下跨欄技術的非專業運動員一樣,腦海之中知道這樣做有風險,但是認為自己可以避免,又或是覺得這種風險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來一樣……
許多怨恨的起因,有時候很簡單,簡單到讓人瞠目結舌。
引發董承滔天一般的怨念的,其實就是一輛車。
董承就覺得,自己這個車騎將軍,連他娘的一輛像樣子的車都沒有,還他娘的叫個屁車騎將軍?
雖然現在許縣名義上是天子居所,大漢王朝的政治中心,但是實際上,這個中心並不算是多麽繁榮,至少在這個時刻是如此。
因為征西將軍,嗯,現在或許就要開始叫做膘騎將軍了,斐潛在並北關中搞得商貿風生水起,自然帶出了經濟上麵的虹吸效應,導致許多錢財物資都集中到了並北關中,許縣之處自然沒有像曆史上的那麽寬裕了。
當然,就算是曆史上的許縣,也不見得有多麽的寬鬆。曆史上記載,漢帝劉協需要出行的時候,甚至找不到四匹同顏色的馬匹來拉車,許多朝廷大臣,出行也都是靠牛車,連馬都沒有。
現在麽,原本應該收入囊中的宛城,成為了征西將軍外戚黃氏的自留地,原本應該傾向於曹操的河東區域,也成為了征西將軍的產糧地,就連河洛弘農楊氏,也跟著征西而不是像是曆史上一樣投靠了曹操,所以對於曹操整體經濟來說,自然是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
再加上曹操當下緊鑼密鼓地準備和袁紹進行對決,爭奪整個北方的統治地位,所有的物資財力自然是要傾向軍事,更不可能拿出多餘的什麽東西來,給什麽大漢朝廷官員們作為體麵之物,儀仗出行。
就連曹操自己,大多數時候都坐牛車,董承這裏,又有什麽好例外的?
但是問題是,董承並不這樣覺得。
這大漢三四百年,還有做牛車的外戚?還有連牛車都半新不舊,縫縫補補,甚至有些破破爛爛的車騎將軍?
說什麽國事艱難,好,某也能理解,不開府就不開府了,車騎將軍的儀仗什麽從簡也就從簡了,但是好歹搞一輛像樣子一些的車給某也成!
但是看看這牛車,陳舊就不提了,這車欄上麵的橫杆之處,竟然還能看到有蟲子吃出的蟲洞!董承每次上車坐著,都能看見,都覺得這幾個蟲洞就像是旁人嘲笑裂開的嘴,而那些蟲子就像是在啃咬著他的心!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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