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想也不想的接口就說道:“就在袁公殺了麹將軍之時……”
“某……”袁紹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麽說。因為袁紹也知道,他所給出的那個理由,蒙蔽一般人可以,卻騙不了田豐。
“袁公自比周王,所謂禮謙下士……”田豐繼續不無嘲笑的說道,“然袁公誘殺了麹西平之時,可有半分謙謙之禮乎?”
“這個……”袁紹沉默了片刻,終是說道,“爾等明知其勇猛有餘,智少慧缺,卻縱恿其驕恣狂傲,豈非促其亡乎?亦非罪乎?”
田豐很幹脆的點點頭,說道:“故而某以死謝之……然袁公又將如何?”
“你……”袁紹氣結。
“袁公欲取二桃之策,交付冀州於三公子……”田豐沒理會袁紹,哈哈笑著說道,“然袁公休要忘了,袁公亦有三士啊……且看袁公又將如何?”
田豐知道,袁紹老了,不隻是身體上年齡的衰老,心態上也是老了。所以袁紹現在發現不管是西邊還是南邊的道路都已經是基本上走不通了之後,便已經耗盡了年輕之時披荊斬棘闖天下的勇氣。袁紹不想再打了,隻想著怎樣將位置好好的傳承給他心愛的三兒子袁尚。
袁紹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想到引發了一陣劇烈的咳嗽,遠遠站著的侍從急驅了幾步,想要上前,卻被袁紹伸出手阻止了,急促的喘息了幾下之後,才抹去了嘴角因為咳嗽而噴湧出來的唾沫,說道:“……此,此乃某之家事也,就不勞田公費心了……”
袁紹生病了。
之前袁紹就生過一次大病,這一次又因為營中突發瘟疫之事,不小心又再次感染了風寒,雖然比起瘟疫來說,當然算是比較輕的,但是風寒依舊不斷地削弱著袁紹的身體和意誌,讓袁紹感覺死神就在自己身邊左右飄蕩著,原本似乎還不是非常緊迫的傳承之事,變得火燒眉毛了起來。
袁紹自己也知道,必須要在自己完全垮掉之前,將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否則這個冀州之主的位置,是定然傳不到袁尚的手中的,因此,頭一個釘子,就是田豐。
而對於袁尚來說,這一場戰事,不僅沒有成為袁尚頭冠上的明珠,反倒是成為了將來可能會招來攻擊的破綻,所以,為了消除這樣的隱患,也為了斷絕大兒子袁譚的冀州支持者,田豐必須死。
從另外一個方麵來說,當田豐死了之後,這個冀州話事人的位置才會空出來,這些短視的冀州士族必然就會不由自主的將目光集中在了眼前的那個位置上,而忘卻了一些東西,或者說暫時忘卻……
袁紹盯著田豐,緩緩的說道:“當今天下大勢如何?田公還有何策以授?若田公願進獻良策,孤便不追究田公遣子於豫之事……”
田豐哈哈笑了笑,說道:“某之策,怕是袁公不願!”
袁紹皺了皺眉,說道:“說來聽聽。”
“唯‘合縱’二字也!”田豐說完,然後便不再看袁紹,仰首望天。
“袁公,走好……”
白雲在天上飄著,天空純淨無比。
袁紹默然良久,站起身來,朝著田豐拱了拱手。
“田公,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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