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派了人,在前方施粥。
不是朝堂,而是地方官府。
人們湧動過去,密密麻麻的去領取那些或許隻是比清水好上一些的稀粥。
粥剛燒開不久,很燙,但是所有人都餓得慌了,領到了粥的便急急的吹著喝著,鼓著眼泡卻還瞪著粥棚,盯著粥棚當中那幾口大鍋,期盼著自己喝完了這一碗,還能再添一碗。
有人在高呼著:手中還捏著兩個黑乎乎的,大概隻有小半個巴掌大的在空中搖晃著,勾引著,讓一群人的腦袋隨著黑餅子,從左邊轉到右邊,然後再從右邊晃到左邊。
當然,按照慣例,隻要青壯,隻招青壯。
有些人被勾引的心動,想要去將自己的性命兩塊黑餅子賤賣了,卻被自家的妻子孩兒拖著腿,最終坐在地上抱在一處哀嚎。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家中的青壯一走,這個家就沒了,妻和子命好的,或許還能掙紮著活下去,而命不好的,或許再走一段,就成為了旁人鍋中的吃食。
也有一些咬著牙甩開了的,投了軍拿了餅子,有的狠下心腸隻顧得自己吃,但是也有拿去塞給了妻和子的,沉默許久才說,快吃,都吃了,千萬別剩下來……
妻知道,即便是剩下來也守不住,死命咬著,咬著啃著,沒有幾口,卻流著淚怎麽都吃不下去。而一旁的孩子,一開始也跟著流淚,但是吃著吃著,淚就停了,專心的啃著黑餅子。
男人笑著,笑著,轉身而去的時候卻哭了出來。
此刻生離,就是死別。
也有一些略微有些見識的老人,努力勸說著,
逃難隊伍延綿無際,人時多時少,多數人甚至都沒有明確的目的,隻是知道跟著人流走著,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證明他依舊還是一個人。
混亂的隊伍延延綿綿的,似乎看不到頭尾,也似乎走也走不到邊際,與先前幾年的江淮一帶的大亂比較起來,亦或是和前幾年黃巾之亂的情況比較起來,儼然已經是兩個世界一般。有時候,有些人,會在隊伍之中哀歎著,想著過去幾年的日子,所見到的一切,想著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麽,亦或是沒有做什麽,才變得今天這般的地步。
江陵也是亂,那麽襄陽呢?
會不會好一些?
聽說,劉荊州又病重了啊……
秋雨又是有一場,沒有一場的下著,毫無春雨的綿綿之意,隻帶來蕭瑟寒冷的嘩亂難言,籠罩在一切之上,蔓延在一切之間。
……_(:з」∠)_……
襄陽城。
秋雨如刀,砍黃了草,砍掉了葉,也砍得人心惶惶。
蔡瑁站在後花園院門之前,沉聲說道,
管事在後麵小心翼翼的說道,
蔡瑁擺擺手,
管事見蔡瑁堅持,也就不在多說什麽,帶著人在後花園門外等候。
蔡瑁背著手,走進後花園,然後拐進後房,取出了雨披和鬥笠,穿戴完畢,靜靜的來到後院角門之處,推開,回首略微看了看,走進了雨幕之中。
巷子街道之中並沒有多少行人,即便一兩個人,也是或是撐著傘,或是穿著雨披,匆匆而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