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救下了後營很多人,有民夫,有兵卒,有他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
可是有什麽用?
這些人,沒有嘴,沒有舌頭,沒有聲音。能發出聲音的,不是這些人,或許這些人能看見,但是又有什麽用?
沒有用啊,就像是他們或許會在昨天夜裏對著曹尚一再的表示感謝感恩,甚至磕頭大禮參拜,但是今天他們看見曹尚若是被拖到了轅門砍頭,又有誰會站出來?
民夫會站出來麽?
兵卒會站出來麽?
有誰?
能有誰?
這一點,曹尚知道。
他知道,就像是他知道他自己也是如此一樣。他的聲音太小了,就算是在後營之中,也輕易的被蓋了過去,然後就隻能聽到旁人的聲音,而他隻能閉嘴。
熱湯漸漸的涼了下去,就像是曹尚的心。
曹尚撈起有些變涼的水,蓋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站了起來,隨便擦了一下水,轉過了屏風,正準備穿回自己的衣裳,抬眼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原本懸掛在外麵的那件沾染了血跡泥塵和各種汙漬的衣袍,皮甲等等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嶄新的細麻衣袍,鮮豔的大紅披風,還有精致的鑲嵌劄甲,就連兜鍪都換成了全新的……
曹尚怔住,半響才緩緩的伸出手,取下了嶄新的衣袍戰甲,穿在了身上。
細致的麻衣貼在皮膚上,既不刮人,也不刺人,柔順得就像是少女的肌膚,似乎使得曹尚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歡笑。帶有裏襯的戰甲套在了身上,頓時就像是隔絕了寒冷,連帶著似乎將體內積存的冰寒也祛除了一樣。
兜鍪裏麵也是幹幹淨淨的,沒有爬來爬去的虱子和黑蟲,也沒有刮都刮不掉的油汙和泥塵,細膩的絨布作為底麵,外麵是嶄新的牛皮,最適合在這樣的天氣裏麵佩戴。
還有大紅色的披風……
腰帶,戰靴,甚至連那口有了些豁口的戰刀,也換成了全新的環首刀。
曹尚抽出了戰刀。
百煉刀的雲紋,在刀背上隱隱約約展現著力量和美麗。
光這一把刀,就抵得上之前他所有的裝備了。
而現在……
在鋒銳且可以照人的刀刃上,曹尚看見了自己的臉,那張似乎有些扭曲和變形的臉,讓他心中不由得一跳,然後啷當一聲將刀回了鞘。
喘息了一下,曹尚才定了定神,然後低著頭走出了帳篷。
帳篷之外,已經有夏侯的護衛在等著了,見曹尚走出來了,也沒有多說什麽,甚至連曹尚新換的衣袍戰甲也沒有多看一眼,淡淡的說了一聲跟上來,便是領著曹尚又往營地內走,拐過幾個彎之後,便是立在一個帳篷之外,掀開了門簾,示意曹尚進去。
夏侯護衛在懷裏掏出了一枚新的腰牌,扔給了曹尚,
曹尚低頭看著腰牌,
夏侯護衛盯著曹尚,
曹尚點了點頭,
夏侯護衛轉過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夏侯護衛擺擺手,走了。
腳步聲遠去。
腰牌之上,是全新的職務,是屬於夏侯尚將軍的直屬衛隊的一名隊率。
半響,曹尚緩緩的抬起頭,卻聽到自己脖頸的骨頭似乎哢噠了一聲。
呆立良久,曹尚方覺得眼角冰涼,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流下了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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