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純已經將絕大部分的兵卒都帶走了,漁陽城內城外,便是隻剩下了少部分的兵卒。
在漁陽城外的民夫營地之內,如同螻蟻一般的民夫在不端著忙碌著,或是在加固營地,或是在修補器具,呼喝之聲,敲打之聲,還有監工的叫罵鞭打之聲雜亂的混於一處。
在漁陽城外,有些曹軍騎兵在十餘裏外來回遊弋,查探著周邊的情況,似乎也是為了確保漁陽這個區域的安全。
因為曹純已經將大軍幾乎全數帶走,所以實際上這些遊弋值守的曹氏兵卒並不是很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進軍無果的原因,以至於在城牆之上的值守曹軍都有了散漫起來,三三兩兩的湊成一堆,聊天的聊天,曬太陽的曬太陽,而原本應該每日三次巡查城頭的夏侯尚,也就隻有在日落之前意思意思的走一趟。
然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在城外的民夫營地之內,逐漸的有了些牢騷……
散亂的議論,當然得不出什麽結果,無非是讓大家越發的牢騷滿腹,軍心更加的懈怠起來而已。
再加上夏侯尚又是喜歡擺譜的,每日巡城的時候,都是華麗出場,花枝招展,呃,是旗號招展,威風凜凜的樣子,而城下民夫再看著自己一身泥濘,若不是冬日蟲子少些,說不得一身酸臭還加虱子跳蚤一堆!
這感覺就像是自己省吃儉用拿個老人機,在人群之中湊個數,給來巡查的大員拍照,結果一不小心拍到了白襯衣抖出的機械表,碩大的和田玉,上萬的手機和自己對著拍。然後在低頭一看,自己全身上下外加銀行裏,手機裏的存款,都抵不上巡查大員小指頭上的一個戒麵。
巡查大員笑著,滿臉油光,皮膚白皙,身懷十二甲,語態親切,
現實的和宣傳的產生了巨大的衝突,然後民眾百姓應該是相信什麽?
故而,夏侯尚陣前的這種做派,底下這些百姓見了,自然是人人都來氣。
當官的有些做派不稀奇,但是明明百姓都在吃苦,然後夏侯尚還肥頭大耳的招搖過市,作威作福,動不動就是我代表什麽什麽,真就合適麽?
百姓民夫心中不痛快,夏侯尚同樣也覺得不痛快!
夏侯尚當年也是讀過一些兵書的,多少知道一些軍事理論,隻是舒服日子過習慣了,實在過不得苦日子了。這次能親臨前敵走一遭,夏侯尚心中覺得自己已經算是非常不容易了,這麽大冷的天,這麽辛苦的爬樓,這麽親切的巡城,這麽深入的調研,這麽……
更何況自己這可是麵臨著生死考驗!
搞不好都有可能是死在了沙場上!
自己都這麽辛苦了,這些賤民還想著怎麽著?
上下認知的誤差,越來越大,幽州各個層麵的割裂感越發的強烈起來,於是,人心就是這樣完蛋了。
而人心要是不在一起了,發生什麽事情都不奇怪了。
城上城下,軍心民心的種種變化,當然就落入了某些人的眼中,然後傳遞了出去……
在薊縣之外的一個偏僻小院之中,祖武對著桌案上的一張木圖,沉吟思索著。
這一張木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做成的,反正肯定是有一定時間了,上麵都被摩挲出了包漿,在特定光線之下顯得光滑照人。
祖武點在木圖之上,不住用手指劃來劃去,嘰嘰咕咕盤算了許久,結果最後卻發出了一聲歎息,
坐在桌案另一邊上的和誠,則是抬頭看了祖武一眼,沉吟了一下,
祖武的目光從木圖上抬了起來,看向了和誠,然後笑將出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