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是你死我活的修羅場,不會有人留有什麽慈悲之心。因為那些留著慈悲之心的人,已經在第一批當中死去了……
曹操經過後院院門的時候,腳步停留了一下,目光呆呆的看了封閉的院門片刻,然後便仰著頭朝前而行。
此刻,依舊不能停留。
或者說,他已經無法停留了……
“再等等罷……”曹操心中說道,“或許……再等等罷……等忙過這一陣再說……”
前廳之外,早有官吏低頭哈腰的在等待著,見到了曹操身影之後小步趨近了上來,低聲稟報道:“曹公,冀州最新的消息……”
曹操劈手奪過,一邊看著,一邊遠去。
後院之中,丁夫人頭發散亂的坐著,麵對著空無一人的床榻,並沒有流淚,因為眼淚早就在守著曹昂屍首的時候流幹了。
順著丁夫人的目光而去,在床榻旁邊矮幾之上,是一個高腳花瓶,而在花瓶之中,卻是一截已經幹枯了的桃樹枝……
……這裏是蜷縮著的分割線……
青州。
袁譚所期待的大勝,所盼望的勝利會師於許縣,終究沒能出現。不僅如此,甚至是在袁紹已經撤退之後,袁譚才收到了消息……
冰冷的幾個字,讓袁譚原本火熱的心也漸漸冰冷了下來。
袁譚原先以為隻要他努力,他付出,便能讓所有人看見,便可以讓所有人認可,然而現在猛然間才發現,他的努力,他的付出,一文不值。
袁譚已經忘卻了在父親膝下環繞是什麽樣的滋味,似乎……根本就沒有?
當年父親還在雒陽,依舊是在袁家大府之內,並沒有搬出去,似乎每一天都是早出晚歸,見麵的時間都是極少,就算是見到了麵,也不過就是幾句話,並且等到袁熙出生之後,和父親說話的時間還要分出一部分給袁熙……
然後又有了袁尚。
“學業如何?”
“有何長進?”
似乎永遠都是這樣翻來覆去的兩句話,然後袁譚講,袁紹點點頭,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袁譚曾經以為,長大後就會好的,到了冀州之後就會有些變化的,等父親忙過這一陣就會有機會的……
然而,袁譚最終發現,袁紹投射過來的眼神,依舊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甚至還不如看著那些所謂的冀州名士,抑或是普通兵卒!至少那個時候,袁紹臉上還帶著笑!
縱然是假笑也好……
就因為身為家人,所以理應承受這些冰冷,就應該永遠理解,就應該連這假笑都不配擁有了麽?
袁譚不知道。
隨著父親袁紹的年紀變大,地盤的擴張,權力的鬥爭也仿佛是如同黑暗的潮水,在陰影之下滾動著,以冀州為中心,擴散出去,
自從袁譚他有了弟弟之後,不僅是父親,還有其他的人也在不停的說著,要有一個兄長的樣子,要謙讓,要忍讓,要禮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