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拋棄某些人,或是某些事的時候,是不打招呼的。就像是在小學門口的小學生去上學進校門的時候,也有很多不跟父母打招呼一樣。然後中學,然後大學,然後社會,被拋棄的隻能是在那邊遠遠的看著,目送新時代將他們拋下。
這個世界沒有必須要什麽,也沒有應該要什麽,打個招呼是禮貌,不打招呼是無奈。
現在,法正就在晃晃悠悠的打招呼。
和氐人打招呼。
畢竟這麽一個隊列緩緩前行,隔著老遠就能看得見。
從川蜀到陽平,金牛道出了劍閣之後,便是廣元一段約二百多裏的路最為奇險,其間山重水複,棧道相連,溝壑縱橫,蜿蜒崎嶇,一般人難以行進。兩側山坡山地上略微有些稀疏的灌木和雜草,間雜在岩石和黃土之間叢生,因為冬季缺少雨水,顯得有些枯黃。
在一個山頭上,雷宗和雷翰兩個人,蹲在稀疏的草叢裏麵,望著法正的隊列。
雷宗咬著牙說道,
雷翰說道,
雷宗又是習慣性的扯了一根草根來嚼,草根上不僅有泥,甚至還有兩隻螞蟻,雷宗卻是毫不在意,徑直塞在了嘴裏,咯嘣咯嘣的亂咬,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顯然都傾向於後一種。
雷宗呸出了一口唾沫,露著幾顆黑牙,臉上顯得頗為猙獰。
雷翰想了想,
雷宗呸了一口,
雷翰歪著頭想了想,點了點頭,
雷宗拍了拍大腿,
而在山道當中,法正坐在第二輛的牛車上麵,晃晃悠悠走著。
在法正身邊,有帶甲的護衛一邊駕車,一邊左右顧盼,目光掃過枯黃的草叢灌木,還有遠處山道的樹林……
在五輛牛車左右,則是三十幾個的護衛兵卒,頭盔上的鐵片在陽光下泛著光,身上背負著弓箭刀斧,也警戒的看著山道兩邊的動靜。
一名帶甲的兵卒借著推挪頭盔的動作,微微示意了一下,
這名兵卒原本是張遼手下斥候隊的一名隊率,皮膚黝黑,濃眉下一雙眼睛帶著野獸般的凶狠,嘴角一道長長刀痕,半邊的臉都被這道刀疤帶歪了,使得這側嘴巴的寬度也要大於另一側。
法正也幹脆沒抬頭,隻是和斥候隊率說話,
斥候隊率如同鷹隼般的眼睛掃了一眼山頭,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說每個人都有兩隻眼睛,但是人和人還是不太一樣的。就像是後世吃雞,經常會聽到有人大叫什麽幾點方位上有幾個人很明顯什麽的,然後也有人都快將臉貼到屏幕上了還在問在哪在哪我怎麽沒看到……
斥候隊率原本是獵戶,自幼在山中的狩獵生涯,鍛煉了意誌以及敏銳的眼神,他甚至能在樹林中追蹤兔子奔跑的身影,也能識破大貓在草叢中的偽裝,後來又在驃騎之下擔任了斥候,掌握了一定的偽裝和反偽裝技術之後,眼下氐人自以為巧妙的偽裝,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白牆上麵的屎殼郎一樣的明顯。WwW.
斥候隊率冷笑了幾聲,
法正哈哈笑了笑,
法正朝著斥候隊率微微拱拱手,斥候隊率點了點頭,然後步伐放慢了一些,落在了車輛之側,等牛車過去了之後,就發現斥候隊率的身影便是已經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三四個兵卒。
就像是氐人雷宗吹噓的那樣,伏兵也是要吃糧草,燒水做飯拉屎拉尿的,所以自然也會留下各種的痕跡,但是張遼要去找這些痕跡,卻有些麻煩。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