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夏侯尚,也憤怒曹尚自己。
夏侯尚微笑著,繼續仰著頭,露出了白白嫩嫩的脖子上的喉結。
這才像話麽。
像人話。
然後看起來也不太會讓人厭惡了,多少像是一個人樣。
要會做人啊!
夏侯尚微微咳嗽了一聲,像是在清了清嗓子,準備下判決,又像是給了一個什麽暗號,讓人去領悟。
旁邊一名軍侯站了起來,拱手致敬道:
夏侯尚沉吟著,把玩著手中那價值一萬五千錢的玉環,像是在把玩著整個的乾坤。
這個軍侯,就是分給曹尚兩隊兵卒的那個軍侯。隻要曹尚沒事,那麽他自然也就沒事,曹尚無罪,那麽他分兵的行為自然也是無罪,或許還能有功呢!所以別人沒有站出來,他要先站出來給曹尚撐個腰,頂個肛。
有了這個軍侯帶頭潤滑一下,後麵自然順暢多了,陸陸續續有人站起來給曹尚撐著腰,頂著肛,表示曹尚還是一個好同誌,偶爾有些小錯誤,不算是什麽問題,畢竟人都是會犯錯的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應該給曹尚一個機會,這才能展現出夏侯尚將軍的寬宏大量,才能展現出作為一軍統帥的肚量麽!
頓時大帳之內,一片扶著有愛的場景。
夏侯尚滿意的笑了笑。
這才能體現上下一心,團結有愛的精神啊!
這才是能戰勝一切困難,取得萬般勝利的團夥啊!
小小的挫折怕什麽?隻要抗過去了這個小挫折,更廣闊的未來就在前方!
夏侯尚點著頭,微笑著,
曹尚緩緩起身,依舊低著頭,
夏侯尚給了身邊護衛一個顏色,吩咐道。
曹尚倒退著,眼角餘光看得見周邊的人都親切的對著他點頭微笑,和方才他進帳篷之時似乎凶神惡煞要將他生吞活吃了的模樣完全不同,讓人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錯亂了兩個世界。
跟著夏侯尚的護衛出了大帳,身後傳來了些許的笑聲。笑聲之中似乎還有一些歡快和愉悅的意思,曹尚知道哪些笑聲未必是在笑他,卻讓曹尚覺得笑聲是那麽的刺耳,也使得他的臉龐有些漲紅,呼吸都有些不是很順暢。
曹尚有些渾渾噩噩的跟著護衛,到了輜重營之中,然後在另外的一名仆從指引之下,才好好的洗漱沐浴了一番。
當溫熱的水衝刷著曹尚他手指間隙的那些泥垢和血跡的時候,曹尚感覺自己的靈魂似乎也在跟著那些泥垢和血跡在變淡,在流走,又像是剛剛脫去了一層的外殼的蟬,即便是在溫水之中依舊是感覺寒風刺骨。
這是自己麽?
曹尚覺得很羞恥。
羞恥得全身發抖。
可是他能怎麽辦?當場據理力爭?直接指出夏侯尚的種種問題,整個後路大營之內的各種弊端?然後他還能活麽?若是他活不了,家中的老娘怎麽辦?妻兒又要怎麽辦?
他的母親並不是什麽高官貴人出身,他的妻也不是什麽名門大戶,她們兩個人每年每月每日發愁的就是怎樣在有限的錢財之下,讓一家子都能吃飽穿暖,為此,他母親摳摳搜搜,恨不得一枚銅子掰成兩半花,多少年都沒有換一件像樣一些的外裙衣裳,總是說人老了,還需要什麽衣裳,能穿就成。
他妻子則是日夜勞作。他要外出作戰,家中上下各種大小事情,當然就是落在了他妻子身上,老人要照顧,兒女更要照顧,每天從早上忙到晚上,就像是一個被生活抽打的陀螺一樣轉個不停。
難道自己有資格去堅持自己的真理,然後將其他所有都拋下不顧麽?曹尚知道,如果他繼續堅持之前的意見和說辭,那麽他所迎來的就必定是死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