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種劼提出了論,若是韋端繼續唯唯諾諾,不敢正麵棘手問題,那麽就會顯得韋端在重大問題上沒有擔當的勇氣,那麽參律院的未來走向,有可能就會因此而受到影響,所以韋端見種劼已經開了這個頭,自然也就豁出去,一舉把最為重要的問題拋出來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漢代的律法已經基本上從法家轉成了儒家。
所謂、,乃至於等等,都是儒家的律法。甚至因此影響到了後世,拿著一本經文登堂宣判的,並不是隻有後世的色目人才幹的事情。
儒家子弟當官,一手拿著經文,一手拿著節仗,經文怎麽解釋他說了算,如何判決也是他說了算,起初還能維持本心,但是大多數人都難敵貪欲,最終越混越不成樣子。
最開始提出以儒家代替法家的律法的,便是董仲舒。
當然在最開始的時候,董仲舒也用儒家經典,解決了一些疑難案件。
比如說某個人的小孩因為見到了其父親受到他人毆打,便拿了木棍去解救其父,但是在搏鬥過程中失手打中了他自己的父親,把他自己的父親給打死了……
若是按照原本的約法三章,殺人者死。
然後這個人又是打死自己的父親,弑父當死。
然後就鬧到了董仲舒之處,董仲舒根據《春秋》,尤其是《春秋左傳》之中的事例,表示此人原本不是要殺其父,而是失手,故不當死。
這種案例或許在後世很好理解,但是在漢代當時確有跨時代的意義,以春秋決獄便成了儒家法的開端。就像是大多數法律規則剛開始的都是要向善的,可是有心人會越來越多一樣,一開始董仲舒或許本意是在春秋之中尋找律法的公平,但是後來卻被一些儒家子弟利用起來成為自己貪欲的保護傘。
種劼沉默了片刻,最終咬著牙說道:
韋端瞪圓了眼,沉聲說道:
如果說之前之律,隻是牽扯到了倫理道義,而現在之法,就是直麵了原本的士族特權。
士族名士,可以用自己的名聲,財富,甚至是官職來減免罪責,這已經是大漢百年來的慣例了,雖然說之罪不得減免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誰能知道在將來會不會變成了,然後……
當下口子一開,誰知道將來什麽時候,士族子弟的這些特權就全數沒了?
所以這種處於倫理道德上的行為被禁止問題不大,但是原本特權被剝奪,問題就大條了……
種劼幹脆閉上了眼,
韋端默然不言。韋端此刻才體會到龐統連消帶打的厲害,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心潮難平,也有些難以決斷。
韋端遲遲不說話,而種劼閉著眼也不說話。堂內自然忍不住響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議論之聲。
驀然之間,忽然廳外有人喊了一聲:
韋端抬頭望去,隻見廳外不知道何時已有晶瑩雪花飄然而落……
韋端收回目光,卻和種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在那麽一個瞬間,韋端讀出了種劼目光之中蘊含的意思……
這天,已經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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