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公卒矣……”龐統裹著大氅,走了過來,拱了拱手,就連頭也似乎像是埋進了大氅上領子厚厚的皮毛當中一樣,似乎以此來抵禦春天夜間的寒風,聲調有些悶,有些冷漠的,慢悠悠的說道,就像閑聊著說到了阿三阿四的那條狗一般。
“為何?”斐潛剛剛接手這個局麵,千頭萬緒,事情繁雜,還沒有來得及去理會種家的事情,隻是之前聽聞種氏父子在城池之上死戰不退,也算是沒有辱沒關中漢子的血勇之名。
“年歲大了,臨陣又受了火毒……”龐統說道,“某已讓人以君侯的名義,並派了一隊兵卒,協同護衛種氏……嗯,不知你覺得用何挽詞為宜?”
“你有什麽建議?”斐潛點點頭,一隊,便是五十人,一個隊率的規模,一般的校尉的本部私兵護衛都有這個數目了,因此龐統沒有預先稟報就調配了,也是職權範圍,正常不過的事情,並且這樣也是向種家表示斐潛的一個態度,可以安人心,做的不錯。
不過斐潛倒是有些好奇,龐統會給種邵什麽評語。
挽詞,也稱之挽辭,其實就是諡號,源於西周,原本是簡潔無比的一兩個字,因此稱之為詞,不過呢,後來的人覺得一兩個字不能完全展示出自我的風采,便越來越長,最後便成為了後世裏麵的挽聯……
諡號,一種是官方敲定的,也就是會寫到青史當中去的,稱之為官諡,一種呢,就像是龐統所作的這樣,是屬於民間對於某個人物的評定,稱之為私諡,這個和後世的情況基本也相差不多,官方的送官方的,民間自有民間的評定。
隻不過像是斐潛當下這樣級別的,送去的諡號定然也算是有些分量的了……
“莊、平二字可也……”龐統在大氅內嗤了一聲。
“莊、平……”斐潛也笑了笑,說道,“也可……死者為大,就如此罷……”
“種公既卒,君侯若有空閑,還是要去吊唁一二……”龐統緩緩的說道,“當下關中士族無所依憑,正值籠絡之機也……”
斐潛點點頭,背手站在城池之上,望著遠方說道:“吊唁也是應有之意,不過籠絡麽……暫且免了……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龐統順著斐潛的目光望去,看見站在木籠旁邊張牙舞爪的李冠,說道:“寒門?”
雖然說要改變一些士族現狀,但是並不意味著上來就拿刀拿槍的,見一個殺一個,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舉著不服者皆亡的旗號,明刀明槍的跟所有的士族進行死磕到底,而是用利益分化,最好便是利用士族自己去動手。
恐懼固然會嚇倒一批膽小鬼,但一旦人克服了恐懼的心態,那麽就會變得比原來更加的強大,更不容易在恐懼的麵前屈服……
否則當初光頭強早就贏了。
剛則易疲,柔方可久。
那麽用類似於李冠這樣的破落寒門,也正當其時。種家老招牌倒下,正值人心惶惶的時候,征西大旗對於這些寒門來說自然有無比誘人的吸引力。
“非也……”斐潛笑了笑,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需先防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