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僉想再看一眼自家的小可，可混亂中直至她被一塊白布蓋住了視線，她也沒能看到自家小可。
像是被卡住了脖子不能呼吸一般，錢小僉喘著粗氣從夢中驚醒。
她的異樣並未引起誰的注意，偌大的城牆外，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的人。
低聲說話聲，小聲哭泣聲，驚雷般的打呼聲，神神叨叨的夢語聲把錢小僉從另一個世界拉了回來。
她本能地尋找芸娘身邊的小可，見兩個小嬰孩安穩地睡在芸娘的身邊，這才抹了抹眼角。
“怎麽了？”
有人低聲問錢小僉。
是少年老大。
“做了噩夢。”錢小僉小聲地回著。
接著她就聽見少年老大說道：“我去那邊看看情況。”
錢小僉忽然驚覺大胡子和瘦猴還沒回來。
“現在什麽時辰？”錢小僉看了看漆黑的天色問道。
“寅初。”依舊是壓低的聲音。
“快兩個半時辰了。”
錢小僉心裏一驚，已經過了少年老大說的兩個時辰了。
“我和你一起去！”
錢小僉把身上蓋著的衣裳蓋在了芸娘的身上，然後就跟在了少年老大的身後。
城牆上點了一排一排的火把，錢小僉與少年老大很順利地穿過人群到了牆根。
沿著牆根往城牆後麵走去，越走火把越少，越走城牆下的流民也越少，直至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功夫後，錢小僉與少年老大才在一處黑漆漆的牆根處停下。
錢小僉從身上掏出楊氏給她的火折子點燃。
城牆很高，城牆的石磚上長滿了厚厚的青苔，，一股子潮濕的黴味直衝人口鼻，這讓錢小僉忍不住地打了個噴嚏。
“就是這裏。”
前麵的少年老大忽然激動地小聲道。
錢小僉把火折子往前湊了湊，地上有一隻破掉了的鞋子，不知道是事先就脫下來的還是爬牆中途掉下來的。
“是瘦猴的鞋子。”
錢小僉有些激動地回道。
少年老大拿過錢小僉手中的火折子往城牆上麵照了過去，無奈火折子的火光有限，隻能看見黑漆漆的石磚。
“火折子給我，你先回去。”
少年老大又在四周看了一圈，然後對錢小僉說道。
錢小僉心裏一下子不安起來。
“你想做什麽？”脫口而出的質問。
少年老大一愣，然後道：“我上去看看情況。”
大胡子和瘦猴兩個時辰就該回去的，此時還沒回去，定是遇到事情了。
隻是這話他不想與眼前這個小娘子說。
倒也不是怕這個小娘子擔心，而是他沒有什麽事情都與別人說的習慣。
“不行！”
錢小僉心裏更不安了，她不知道自己的這份不安到底是因著什麽，但是她就是不想讓眼前的人再消失在黑暗中。
就像剛剛夢中的張顯、家以及那個她所熟悉的一切。
“天亮前就回去。”
少年老大有些不耐煩地皺眉說道。
怪不得娘總說成家後就沒那般的自在了。少年老大心裏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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