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雲齋對麵,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甄如玉挑開車窗簾子往外望,一眼就看見了把客人送出門口的莊安晴。
碧雲忙道:“小姐您看,阿褔果然沒看錯,這賤人真的在晴雲齋做工。”
甄如玉目光冷厲,“做工?”
碧雲點頭,“別人都喊她二掌櫃。”
馬車徹底駛過,甄如玉放下車簾,重新坐正了身子。
碧雲察言觀色,湊近低聲道:“小姐,我們要不要使點兒手段把她趕跑?”
甄如玉冷哼一聲,“趕跑?然後讓她去哪兒?”
把她逼得無路可逃,然後整天呆在村裏粘著解郎君嗎?
愚蠢。
碧雲感覺自己沒有說到自家小姐心坎上去,心思又開始轉動起來。
甄如玉瞥了她一眼,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你沒見祖母每日都要派人來一趟晴雲齋嗎?如果那賤人不在這裏,抑或是晴雲齋有個風吹草動,你認為我那好祖母會袖手旁觀?”
碧雲恍然,默默垂下了頭。
甄如玉漫不經心地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又道:“再者,你沒看見她方才親自把誰送出晴雲齋嗎?”
碧雲下意識就想開口問是誰,可話到嘴邊又忍了回去,自己苦思冥想一番,終於有了印象,忙道:“是縣丞夫人的貼身仆婦。”
“還不算太笨,這賤人還不知拉攏了多少關係呢,咱們輕易動不得她。”
碧雲苦惱,“那怎麽辦?”
“怎麽辦?如果她私德敗壞,自己出了岔子,那想護著她的人自然也就護不起來了呀。對了,阿福最近有盯著那個姓高的書生嗎?”
碧雲點頭,“盯著了,他每日都待在書院沒出來。”
甄如玉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再躲能躲到什麽時候,離下次休沐不過還有幾日而已。且等著吧,他若是還不聽話,那就再逼一逼他。”
......
晴雲齋裏,莊安晴莫名打了個噴嚏。
剛邁進二樓小屋的周掌櫃被這一噴嚏嚇了一跳,“小莊啊,你不是感染風寒了吧?”
莊安晴拿手帕擦了擦鼻子,“沒有,就是鼻子突然有些癢。”
周掌櫃在她對麵拉了把椅子坐下,認真打量著她。
莊安晴被看得毛毛的,“明叔,我真沒事,別擔心。”
“嗯,看著還挺精神,的確不太像生病的樣子。”
莊安晴把手帕放好,好奇道:“明叔上來找我,有事?”
周掌櫃點點頭,轉了轉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啊,今年春節,咱們幾號到幾號休假合適。”
莊安晴一愣,“春節?”
周掌櫃看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今年春節過得早,還有二十日就到除夕了,一看你就是忙得忘了日子。”
“什麽?咋一眨眼就要過年了呢?我覺得晴雲齋才剛開一會兒而已啊。”
周掌櫃嗬嗬,“是剛開一會兒,三十多日對比往後幾十年來說的確隻是一會兒。”
莊安晴恍然,“是呀,晴雲齋已經開了三十多日了,時間好快。”
見她這般沒心沒肺的樣子,周掌櫃鬱悶。
他直接拿過桌上的一支毛筆,毫不客氣地在莊安晴的小腦袋瓜上敲了敲,“你這腦子裏究竟都裝了些什麽,咋整天都活得糊裏糊塗的。”
莊安晴誇張地啊了一聲,又拿起手裏的菜品方案,嬉皮笑臉地道:“腦袋裏都裝了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