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就煩。”
反問道:“二舅舅,就沒有看見就煩的人?”
他?
韓昱當然有。
偏偏那人他連套麻袋打都不屑打,在他眼裏,屁都不是的一個人,卻被——當成寶一樣。真的是每次看到那人的臉,就糟心。
韓昱思忖:他怎麽就沒想到,直接一拳頭打爛呢?
兩人分道前,韓昱來了句:“我說是什麽讓我的外甥朝韓家低了頭,原來是女人呀。”
緊跟著:“真是蠢得夠可以的。”
陸子期反問:“二舅舅覺得蠢?”
夜色中,很靜,隻有遠遠的,是誰家的狗叫了。
韓昱沒說話,他沉默在黑暗裏。
反而是陸子期,輕聲道:“我是什麽樣的人,瞞不過二舅舅。”
陸子期的聲音更輕了:“就是為了她呀。沒有她,山河無色,萬物芻狗。”
黑暗中他看向韓昱:“再多的金錢權勢,都是無趣。”
“韓大人,是不是?”
陸子期轉身離開了。
長長的街道上,隻剩下韓昱和他遠遠抱刀站著的黑衣下屬。
許久,韓昱清了下嗓子,似乎是笑,又似乎沒有,對著陸子期離開的方向,淡淡道:“是呀。”
所有的歡娛都淺,乏味至極,還不及她一個白眼。
他提步來到下屬身邊,哼了聲:“今兒的事兒都了了,夜還很長,喝酒去吧。”
街道上有人輕聲笑罵:“這夜真特麽長得讓人厭倦,同白晝一樣。”
夜晚同白晝一樣,都漫長得讓人厭倦。
—— —— ——
蟬鳴再起,金陵的夏天來了。
陸子期作為新科進士中最耀眼的一個,被分在了翰林院。人人都知道那裏是培育閣臣的搖籃,尤其是對這一科的探花郎陸子期來說,這樣走下去,他的前程是真正可期的。
觀望的眾人很快就發現,高首輔一黨才動手打壓,韓大人還沒動彈,鎮北大將軍那邊就已伸手扶了一把。就是那些侯府公子,也拍著胸脯說動別人可以,別動他們兄弟。
至此,觀望諸人再看陸子期,更覺此子前程,幾乎是清晰的。
唯一需要的,就是時間。
真是讓人羨慕的探花郎呀。
此時這位讓人羨慕的探花郎,下了值,被金陵貴公子們叫去聽曲喝酒,直抱怨知道探花郎忙,但也不能忙得一連十日都一點空都沒有吧。
這次跟他一起來的不僅有趙宏成,還多了孫同勳和蔣廷宇,隻缺了徐元淳。
徐元淳得當朝禦史大夫看重,被要去了禦史台,為人耿介,更不屑與這些高傲的世家子應酬,幾次得罪人,好在有陸子期與他同鄉,彼此扶持。
不知誰問了句,說笑的諸公子都看向了其中一位:青禮侯世子沈伯言。
世子隻笑了一下,就拿前朝書畫要把這話頭轉開。
他身旁那人卻不依,直問:“沈兄,到底有沒有這事?”
青禮侯世子笑得溫雅,隻道:“休要胡說,不過是我母親正好相約謝國公府三夫人同往永福寺禮佛。”
聞言,對麵陸子期一頓,他本正跟同在翰林當值的新科榜眼低聲說話,兩人說的是近日大學士令他二人整理的一份文卷。
陸子期隻一頓,就繼續低聲把剩下的兩點說了,這才端起案頭茶盞垂眸喝著。
旁邊這位新科榜眼聽陸子期這兩句剖析,正中下懷,心中激動,正要繼續分說下去,見對方喝茶,才想起自己拉著自己這位同年已請教好久,這才住口,也喝茶加入旁邊人閑話。
就聽青禮侯世子那邊有人聲音突然大了:“謝府大小姐早已訂親的,如此真的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