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好幾日,這叛徒竟然未死,反倒留下來成了水堂主的侍劍弟子?
可她身上穿的是絕奢堂的衣服,方才還一直玄鑒師叔站在一起,現又要被宗主親自教授無闕……
許垂露冷汗涔涔,身上無一處不僵。
先前她不是沒有在眾人麵前說過話,但前提是有更重要的大人物在前頭吸引注意,她這無名小卒就是表演一個當場死亡也無人在乎。
從不見經傳的隱形路人變成群眾議論的輿論焦點需要什麽?
頂流的一句話罷了。
求求了,不要看她啊,衣衫不整的白行蘊不好看嗎!
“宗、宗主……弟子不會。”
她用細弱蚊蠅的聲音勉強掙紮道。
“你當然不會,會了還用我教麽?”
顯然,蕭放刀不打算放過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不住了,玄鑒。
“弟子剛剛入門,身上沒有佩劍,不如還是讓玄鑒師叔……”
“水漣,把你的劍借她。”
?!
水漣遞來那柄細長軟劍,一臉“我也不知道宗主在幹什麽所以幫不了你”的無奈神情。
許垂露並不是很想接。
軟劍享“百刃之君”美稱,好看且靈活,所以難度也極大,沒有受過訓練的人怎麽可能這麽快掌握一門劍法?
那等利器到了她手上必會成為自殘的工具。
這詭異的尷尬讓白行蘊都看不下去了。
他眉尖若蹙,像極了一位勸人停止家暴的正義客人,對蕭放刀道:“蕭宗主何必為難一個沒有內力的弟子?和湛一事不急於一時,隻要你有誠意——”
“白掌教不想看可以下山,反正我隻教這一次。”
“……”
許垂露無話可說,隻能接劍。
【白行蘊或許不是人,但蕭放刀是真的狗。準備為我收屍吧,朝露。】
[第三場,請選擇您認為的贏家。]
許垂露腦內地震:【什麽?剛才兩場已經結束了,我以為不發獎勵是因為係統延遲,結果還有第三場?】
[是的,這是最後一場。]
【等等,誰和誰打?目前形勢一片和諧啊。】
【……你說的第三場,不會是我和蕭放刀吧?!】
[是的,宿主。]
【所以,她說的“教”我,指的是……】
[與您切磋。]
許垂露罵不動了。
她單知道江湖人喜歡靠打架解決問題,卻沒想到教育這種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也能用打架解決。
孩子武功總不好,打一頓就好了。
無懈可擊的完美邏輯。
【送命題,真是送命題。明明我作為對戰的一方,應當具備對結果進行預判的絕對優勢,就算控製不了贏,至少能保證輸,對吧?但是蕭放刀會讓我輸嗎?我輸給她根本毫無意義。】
[不過,您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許垂露的指腹緊緊貼在劍柄的雲水雕紋上,拿出了平生最大的自信:【平局。】
[好,我已錄入您的答案。]
天幕漸暗,落日西沉。
蕭放刀出現的時候,天地鍍上一層暖色,現在這道霞光也披在了許垂露身上。
她望著那張弗可逼視的麵孔,胸臆忽然被一種古怪的安謐填滿了。
黃昏是個奇妙的時辰,它既可以承載成婚之喜,也可以容納斷腸之悲,就連這場荒謬的切磋都在它的煦拂下變得合理起來。
受到天下第一的親自“指點”,可以說是無數人渴求不來的天賜良機、人生高光。所以,死了不虧,活著血賺。
許垂露強行穩了穩心態。
然後,她聽到蕭放刀的聲音——並不是從喉管中發出來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